“那也不行啊,怎么能老是拿您的东西?”
“我还想找人到鸿谷大厦取东西,也许你可以帮我跑一趟?”
“当然可以啊,我免费给您跑腿。”
“那请收下。”
“谢谢您,谢谢您等我。”
“呃……”
“抱歉抱歉,快关门了,省事没开大灯,刚这是被什么绊了一下……”
“没事,吹吹风就干了。”裴晓冬接过抹布擦了擦袖子,拎起装饼干的纸袋,“那我先走了。”
“唉……”陈森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还有事吗老板?”裴晓冬回头。
陈森望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另一张面孔——
“爸爸,松果的排列是斐波那契数列吗?”
“是呀。”
“我如果数学竞赛能得奖的话,你会带我去吃披萨吗?”
“会呀。”
“爸爸,这把伞好看吗?”
“你挑的,当然好看。”
“那以后我也可以像你一样,给别人挡雨啦。”
眼底的犹豫一闪而过,陈森轻轻地点了点头:“骑车注意安全。”
裴晓冬微微一怔,又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模糊视线里那个孩子的脸,他短暂停顿,在清脆的铃铛声中走进了夜色里。
命运将两个原本无关的人扭转进彼此的轨道,用精心编排的错位与纠缠,等待着他们如何挣扎,又将如何沉沦……
第68章重新开始
双安化工集团大门口,闹哄哄的一片,灵棚支在正门一侧,几只简陋的花圈斜靠在墙边。四月中旬,气温已经回暖,却没什么风,白幡垂着,死气沉沉。
死者名叫杜彦成,是双安化工一条生产线的工人,三天前意外落水溺亡。家属把灵棚搭在集团大门口,要厂里给个交代。
“已经闹两天了。”苗川从现场回来,往椅子上一瘫,“家属说是酒精和失业的‘双重暴击’把人推下了水。”
“自杀?”罗乐敲键盘的间隙抬起头。
“尸体刚从殡仪馆冷柜拉过来,尸检报告还没出呢。不过呢,杜彦成水性很好,喜欢钓鱼,他在河里溺亡,家属认定是失业喝酒寻短见。”
“这案子到咱们这儿了?“罗乐问。
“八成,我看丁局把李队叫过去了,根据我的观察,现在当务之急倒不是破案,得赶紧把厂区门口哭丧的队伍整走。”
苗川站起身给自己的茶杯加满水,“警车一撤,人又冒出来,老人孩子,还有孕妇,全在那儿嚎。”
话音刚落,李达坤就黑着脸走进来:“死者家属堵厂门,厂长就跑来堵局长,说影响经营。现在死人活人全甩给我们了?!”
罗乐转头朝向苗川:“你进门时候不是说厂子停工,死者没活干?都停工了,怎么影响经营?”
“不是整个厂子停工,是杜彦成工作的那条生产线停了。”
绕过大门口喧闹的人群,苗川和罗乐在保安指引下从南门行人通道进入厂区。刚进办公室,一个中年男人就迎上来,表情比哭丧队还要难看:“两位同志,你们可算来了,我是双安的副厂长田明杰。”
“说说情况吧。”罗乐语气淡淡。
田明杰露出“终于有人接盘”的神情,连忙开口:“这事儿啊真不怪我们。杜彦成只是临时工,生产线停了,我们也着急,但我也没去跳河,是不是?”
苗川冷笑一声:“呦,出事了就成临时工了。”
“您这话说的,他确实是临时工,不过该给的待遇一分没少。“田明杰干巴巴地解释。
”他出事和厂里没关系,我们也愿意做点人道安抚,可家属那边直接赖上我们了……唉,现在又待着不走。”
“你刚说他工作的那条生产线停了,停了多久?”罗乐问。
“一个多月了。”田明杰挤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