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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需要等待正义来审判,如果没人能教会他代价是什么,那就由我来……
“我说得没错吧,陈森?”
罗乐直起身,眼神冷冽:“你搞了一个月的促销都没有让裴晓冬再去你店里取餐。可是机缘巧合,他喜欢你送的饼干,再一次主动到访。”
思绪被拉回现实,陈森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难以压抑的痛苦和怒意。
“3月28日的晚上22点左右,他去你的店里取饼干,你故技重施,只是这次把水换成了k酮溶液!好歹毒的计划,如果不是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外人恐怕真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意外。”
罗乐说着把一份笔录摔在桌上:“告诉你吧陈森,裴晓冬已经醒了。他全供述了,2月14号他去过你的店,3月28号晚上,他又去了你的店,袖子是被你弄湿的。”
审讯室冷白色的光映在陈森脸上,他摇了摇头:“才两年啊,他就出来了。每天骑着电动车满街跑,而我呢?连看见路口都觉得心痛。我儿子才九岁啊……”
罗乐轻叹了口气:“你是受害者,但这不代表你可以用私刑审判别人。”
陈森的眼眶通红,声音带上了哭腔:“他毁了我的家,我凭什么不能毁了他?!”
“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为什么偏偏又遇到他。而他根本不记得我了,我如此痛苦,他却逍遥自在地活着。走街串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罗乐:“当初你拒绝裴晓冬的民事赔偿,也不愿意接受道歉,除了庭审现场,你和裴晓冬本来也没怎么见过,而且……”
“我第一次去你店里时,刚巧碰到你的邻居,她甚至一度认不出你了。你知道你这两年的变化有多大吗?”
罗乐停了片刻,翻开档案摊到陈森面前:“从照片看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真忘了以前的事,还是因为他只是认不出是你?”
“够了!”陈森攥紧了桌沿,嘴唇微微颤抖:“裴晓冬为什么可以轻轻松松地重新生活?他为什么还能活着?!”
罗乐静默片刻,声音放缓:“裴晓冬并没有轻松地活着,服刑期间他长期失眠,30岁出头,就诊断出多项慢性疾病。出狱后一直在打零工,直到最近半年才跑起外卖。”
“而且……”罗乐停了一会,“他没有亲人的忌日是那一天,他烧纸是为了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陈森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空洞,怔怔地靠在椅子上,片刻后他喉咙艰涩地挤出一句:“可我儿子……”
罗乐:“你的儿子在医院撑了三周,最终还是离开了。而裴晓冬,每年祭奠的——都是案发的那一天。”
“他记得那场车祸,记得那个路口,可能是冥冥中的安排,他还走进了你的店。你给他的饼干,想必也是你儿子喜欢的口味吧?”
陈森垂下双手,露出一张被泪水冲刷过的脸,他像是想否认,又像想开口,最后却只剩下一声喑哑的叹息。
罗乐看着他,低声问:“你看过那个视频,有没有在某个瞬间闪过一丝的疑惑,他为什么偏偏去那儿烧纸?”
“……”陈森的肩膀垮了下去,他像被抽干了力气,眼泪从脸颊滑到了桌面。
“出事故的丁字路口视野狭窄,这些年没少被投诉,这次路政改造终于重修,而双柳公园是距离案发地最近的十字路口。”罗乐说完拿过一盒抽纸放在陈森面前,转身走了出去。
陶律夏从隔壁观察室出来,递给他一罐热可可,问:“裴晓冬什么时候醒的?”
罗乐:“也许明天,也许是未来的某一天。”
陶律夏反应过来:“你在诈他?”
“不算诈,”罗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陶律夏:“我们推理还原出的真相能够击溃他的心理防线,是因为他本身就矛盾脆弱。我不相信,他会是完全冷血无情地去布置这一切。”
3月28日夜,光谱咖啡
裴晓冬会来吗?陈森盯着瓶中的液体,微弱刺鼻的气味让他胸口隐隐发闷。
他不是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
裴晓冬会不会抽烟?会不会开火做饭?要是火势失控呢?会不会波及到无辜的人?
混沌的不安盘旋在脑海,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
他抬头看向门口,牵出客套的笑容:“我都准备关店了,以为你不来了。”
“路上耽搁了。”裴晓冬走到柜台前,店里只开了一盏射灯,昏黄的光打在他身上。
“你这是要?”陈森的目光落在他拎着的黄纸上。
“有个重要的人,今天忌日。”裴晓冬低下头,不想多说。
“哦……”陈森垂下眼,居然要去烧纸?原本他还在犹豫,甚至一度迟疑该不该继续。但现在,连老天都在给他机会。
“老板饼干多少钱?”
“做多了不要钱。”
“那怎么好意思,您已经送我一次了。”
“拿去吃吧,没什么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