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就相互依存的人。 他很清楚他在做一件违背良心的事。 两个力在痛击着他的内心,将他扭曲让他混乱,然后控制着他一次次做出自我折磨的选择。 而现在,这些选择带来如此毁灭性的后果,他才终于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只有两种选择。 “对不起。” 一起长大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来没有对迟年说过这句话。 迟年呼吸艰涩,干净的空气卷入肺中,他感觉很累。 他抬起头,声音沉静得像窗外漂浮的云,“给你出国准备的钱,就留着看病吧。” 说完他站起来,转身往出走。 “哥……”迟月叫住他。 迟年转身,听见迟月问,“你还会……来吗?”声音和神态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迟年心里瞬间落下无数根细密的绵针,刺得他浑身疼痛,他后退一步,头也不回地慌张逃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文件袋和蝴蝶兰 那天之后迟年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甚至拒绝和陆封覃同床,陆封覃只能睡客卧。 工作时间陆封覃绞尽脑汁想怎么哄迟年开心,甚至问助理平时是怎么哄老婆的,全然忘记被铁链拴着的人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周末,陆封覃工作结束回家,带回来一只威风凛凛的金毛犬,那是一只成年金毛,经过专业训练,智商接近八岁小孩,金棕色的毛发光滑油亮,褐色的眼珠神采奕奕。 陆封覃把它领进迟年的卧室时,迟年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反正听见开门声的时候没有动。 “去吧。”陆封覃轻轻地拍了拍金毛的头,指使它去找迟年。 金毛哒哒哒跑到床边,用头碰了碰被子,迟年以为是陆封覃,没搭理,金毛回头看了陆封覃一眼,表情有点委屈,陆封覃鼓励它继续,它往前又碰了碰迟年,迟年终于不耐烦地回头,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迟年怀疑自己看错了,呆愣半天,说:“你从哪来的?” 他居然试图和狗狗交流,陆封覃觉得可爱,忍不住握拳抵在唇边压住要飞起的嘴角。 迟年在陆封覃和狗之间看了几个来回,不懂陆封覃的意思。 “朋友弃养了,你给它起个名字吧。”陆封覃找着拙劣的借口,眼神飘向别处。 像是能听懂他的话,金毛抬头看着迟年,发出一声可怜的哼唧。 迟年行动滞缓地摸了摸狗狗的头,它立马竖起耳朵咧开嘴笑,迟年眼睛一动,微微抿起唇角。 见迟年和狗狗有了互动,陆封覃心里胀满,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握着狗狗的前爪放在迟年的掌心,目光垂下去,问迟年:“开心吗?” 狗狗看着迟年,伸着舌头哈气,替迟年表达开心。 动物有最淳朴的天性,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人类的时候,像一个真诚的小孩,让人无法弃之不顾。 迟年捏了捏金毛的爪子,始终没说话,陆封覃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迟年脸上,垂下头的视角让迟年看起来柔和了几分,暖色的落地灯打在他的侧脸,眨眼时微微翘起的浓密睫毛扫在陆封覃的心尖。 他看得着了迷,入了神。 “乖乖。”迟年张口。 陆封覃陡然回神,脸一热,以为在叫自己。 迟年揉了揉金毛的头,又叫了一声乖乖,他的神情太过温柔,陆封覃突然有点吃味,找事地说:“它是男的。” 迟年抬眼瞥了陆封覃一眼,陆封覃立马改口:“好,就叫乖乖。” 养宠物有效果,但是效果太好了,乖乖甚至睡在迟年的旁边,彻底没了陆封覃的位置,陆封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夜里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琢磨怎么把乖乖挤出去,越想越气,怨气快飘出三里地。 隔天晚上他在楼下露台开电话会议的时候,看见保姆在给乖乖倒狗粮,乖乖在旁边转来转去跟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一样,陆封覃心生一计,挂了电话之后过去一口气给乖乖开了三个罐头,然后看着兴奋的乖乖闷头干饭,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进了迟年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地灯,迟年仰在躺椅上带着眼罩外放一部纪录片,听见声音他以为是乖乖进来了,手伸出椅子,摊开掌心。 暖色调的灯光柔柔地落在他身上,搭在扶手上的手腕伶仃细瘦,指节修长好看。 陆封覃踩着毛绒地毯,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将手放在迟年舒展的掌心,像乖乖平时那样。 触感奇怪,迟年倏地收回手,摘下眼罩,看见站在面前的是陆封覃。 陆封覃回来还忙着未完成的工作,衬衫解了两颗扣子,袖口挽到小臂,他俯下身时肩背的肌肉微微鼓起,目光在镜片后变得晦涩。 他快靠近,迟年无处可躲,动作先于大脑,迟年抬起一条腿,脚蹬在陆封覃的胸口阻止。 随着他的动作,真丝睡裤滑落下去,堆积在大腿根,纤瘦的腿支在陆封覃面前,两人皆是一愣。 陆封覃反应快,在迟年准备放下去的时候一把抓住脚腕,目光自脚背看下去,直到大腿根,他喉结滚动,说:“你这是在勾引我。” 按在扶手上的一只手臂肌肉已然隆起,压抑着最深处的欲望,陆封覃摩挲着迟年的脚背,心跳在脚掌下的胸口里鼓动。 “变态。”迟年低骂一声,使劲挣动,陆封覃不放手,铁链在他们的动作间当啷作响,如同警钟,陆封覃陡然松开,迟年起身回到床上,将自己闷起来。 陆封覃站在暗处看了很久,最后关灯出去。 当晚没有再回来。 迟年睡觉的卧室是主卧,向阳,每天会有大片阳光穿过花房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花草的影子,风一吹就晃起来,引得乖乖扑来扑去。 立春之后,温度上升许多,迟年整日泡在花房挖土施肥,陆封覃几次都想问问他要不要在楼下给他弄个大花圃,但每每将要开口时看到迟年抗拒的样子就闷声咽回去了。 长长的银链子从床头延伸到花房,圈住迟年的脚腕,像困住一朵玫瑰,花房里的花被迟年打理得越来越秀丽鲜艳,迟年自己却日渐枯萎。 陆封覃很清楚迟年在抵抗什么,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其忽略,只要将迟年圈在身边就好,但真正做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办法看迟年不高兴,无法不在意迟年坐在椅子上发呆,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以及蹲在地上浇花时,即使旁边有个乖乖陪着,看起来却仍旧落寞的背影。 怕迟年跑掉,更怕迟年枯萎,他毫无头绪,找不到两全的方法。 第一场春雨降临的那天,陆封覃带着醉意回来,不要人搀扶,他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躺下。 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他才醒过来,坐起身时天旋地转,头脑胀痛。 听见哒哒的脚步声音,他抬头发现乖乖从楼上下来,到一楼之后转头看了他一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