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云。他们身上都没有衣物,屋里是雨水的潮气,外面的青草味,还有,没散尽的似有若无的情欲的暖昧。 明明是这样近的距离,一伸手就可碰到对方光裸的身体。 大概皮肤上那微凉的,慢慢风干的,还是对方的汗水。 可是这麽近的距离,飞天却觉得无力,象是跨不过去的天堑。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也不知道行云是怎麽了。 分明还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 第99章 原来,真的已经过了两百年了。 以爲可以永恒不变的东西,终究还是有改变。 比如帝宫上面那四角的装饰,总会因爲风雨侵蚀,百年内也要换两次。 行云低头看看,飞天从床头拉出一件袍子给他。 悉悉簌簌的穿衣声,然後行云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向外走。 他打开门的时候飞天说,几案底下有伞。 行云没回,没说话,也没拿伞。 飞天看着外面已经蒙蒙亮的天色,大雨还是无休无止。 行云想起来了,而且,并不快乐。 而与辉月…… 飞天撑着起来穿衣束发,到了门口,又回手抽了伞。 辉月今天没有去正殿,飞天扑了个空。廊下的侍卫好心指引他,说陛下昨夜酒醉,今日是不过来的。大人若有要事,不妨去神殿那边,有说陛下去旧馆打坐休养去了。 飞天哦了一声,撑起伞,换个方向。 说起来撑伞,不过是个虚晃的手势。 你叫一条鱼穿游泳衣背气罐下水吗? 无根的雨水,他只觉得亲切。 只是,这里是帝都。 在这里,淋雨的疯子,招人侧目。 慢慢从边门走出了帝宫,向东不远就是神殿。 辉月,和他……昨天一起喝醉了,所以…… 摇摇头,这种拙劣的借口,连别人都骗不了,更加骗不了自己。 可是一切都模糊,飞天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喝着喝着就喝到了床上的? 如果是别人…… 飞天恶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 这是什麽卑鄙的想法,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只是,辉月……特别,让人不知所措。 任何情况下都举止闲雅,气度雍容的辉月。 怎麽会…… 酒後乱性这四个字,根本套不到他的头上。 飞天根本不知道见了辉月要说什麽。 但是,却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催促着他去见。 告诉他,只是酒後乱性。 他要打也好罚也好,都顺顺的领下来。 这种想法很见不得人。 可是飞天不知道该如何。 因爲是辉月,不是别人。 不是可以随便敷衍,或者骗自己说,什麽都没发生过。 因爲辉月不是路人。 昨夜在辉月那里的一切都混混沌沌,可是最後行云刺那一剑清晰无比。 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行云拔剑刺进胸口。 绝对精练俐落的动作。 辉月平舟星华他们很会教养小孩,行云那种情况下出剑又稳又狠,实在是块好料子。 再磨一磨,必定锋芒犀利,不会弱于当年的奔雷或是克伽又或是自己。 拔去剑时,行云眼中的伤痛。 被背叛的伤痛。 真不知道是谁在伤害谁。 雨势越来越大。 滂沱倾泄的雨,让他想起白江九转处的瀑布。 白练一样飞流直下。 飞天发现,他开始想家。 帝都不是家,天城也不是家。 他是一条龙,应该住在隐龙谷。 行云他…… 又认定哪里是他的家乡?他希望过什麽样的生活? 刚刚到达帝都,在宴会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那样飞扬不羁。 但是适才离去的他,脚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轻快。 爲什麽…… 已经已经割断了索,又重新连系了起来? 爲什麽本来不会交集的两条平行的线,却…… 偏离了正轨。 第100章 神殿一如既往的静。 飞天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怪异。 一条龙打着伞在大雨中去找人…… 很久……没有来过神殿了。 不过还记得路怎麽走。 辉月常常打坐的地方…… 从左边的小径一直穿过广阔的庭园,大雨里除了哗哗的雨声什麽也听不到。 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安,又有些甯定。 因爲不知道该对辉月说什麽而不安,但因爲龙族亲水,下雨让他觉得心中又踏实些。 辉月的静室,在小湖之上。 帝都这里有面湖,叫做心湖。 神殿里这面湖与外面的心湖是相通的,湖水碧绿透澈。 只是湖面上全是白茫茫的碎的水花,被雨滴惊破了平静。 辉月…… 爲什麽来打坐? 他的心情也很乱的吧。 飞天选了最近的路,从湖上的步桥过去,比绕过整个小湖要近多了。 静室就在湖的那边。 湖心有小亭。 飞天正走到了桥头,大风卷得椒柳乱飞翻动,伞面好象都要被揭掉了一样,伞柄和伞骨发出细微的,吱,吱,那种哀鸣的声音。 雨水并不能阻隔他的视线。 即使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大水,他还是看到湖心有人。 辉月衣衫单薄站在那里,他对面站着行云。 飞天只是能看到,可是听不到。 要是这麽远,他还可以听到湖心的人在说什麽,想必族长的位子就该让给他来坐了。 行云在说话,脸上有迷惘和伤痛交错的神情。 莫名的觉得心痛。 因爲行云他变得不再快乐。 这就是之前一直犹豫的原因,最後还是决定了不要说。 可是没有想到他还是能记得起。 能够单纯的快乐,是一件好事吧。应该是的。 但是短短的几天,行云那种飞扬的快乐一点儿也不找不到了。 爲什麽…… 沈重的过往,背在谁的身上,都是个重负。 并不因爲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