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陆思召拉着未反应过来的李连山一块儿跑到了十方宫前。
太玄仙宫弟子并不多,优中选优。李连山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穿着黑白色八卦袍服的道人站在宫门前,金色巨型香炉里燃着三支香。他们刚见过的小师祖,也抱着剑,静静站立一旁。
指玄瞧着人到得差不多了,便宣布道:
“肃静。诸弟子听令。想必你们早有耳闻,太玄仙宫向来隐世修仙,不问世事,但并非与世隔绝——天下大势有变时,太玄仙宫便会出手救世。如今,已经到了我太玄仙宫再度入世的时候了。”
弟子听了,都交头接耳起来,指玄严肃地伸出手压了压声浪,继续说道:
“你们都曾听说过,十年前清微剑宗覆灭的惨案。清微剑宗与太玄仙宫同属上三天之一。清微剑宗都不能幸免,太玄仙宫又岂能坐以待毙?如今恶泉流淌天下,一己之力无力抵抗恶欲满溢,太玄仙宫将召集天下仙门,共商应对恶泉之法!”
陆思召说:“恶泉是什么?恶欲又是什么?太玄仙宫竟要召集天下仙门!”
李连山说:“或许掌教真人提及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黑水……”说到黑水,没有人不熟悉,仿佛污渍污染了十洲三岛。这些年因黑水引起的惨案不知凡几,已经人人闻黑水色变。
指玄说:“我已向三十三诸天掌门发出邀请令,号召同聚东海生洲,商议救世之法。并且,会由江止带领太玄仙宫弟子,前往生洲参加诸天大会!”
东海生洲,正是天门所在。
江止抬起头来,他并未想到指玄会让他去参加这诸天大会,问道:“师兄?”
指玄道:“十年磨一剑,也该是你出去试试锋芒的时候了。”
指玄简要交代了各项要事,便让人着手安排挑选弟子,随江止一同前往诸天大会。
一股诡异的风,席卷天下,揭示渐渐袭来的不凡变化……
这十年间,炎洲亦发生了许多变化。
原本稍显荒凉的大罗宫,现在变得宫殿鳞次栉比,富丽华贵。因他的主人,就是一个喜好奢华,纵情享乐,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一层又一层的纱帘后面,暗色的地板泛着幽幽的光,架子上陈列着许多不知名的宝物。一个容貌艳丽,神情疏狂的美男子,正斜靠在锦缎躺椅上,姿态慵懒,手握白玉酒杯不断饮酒。
他的身前,有一群身着白衣,容颜清丽的少男少女,正在翩翩起舞,随着乐器的节拍声,不断旋转着身体。仔细看来,这些少男少女,容貌上都有一些相似之处。
他的身体近旁,亦有几个美貌的男仆和女奴,在为他捶打身体。
只是他的眼神里,始终带着一丝狠厉。
虽然满屋的美人美景,但都比不上,这个额心绽放着一朵红莲的男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左护法甘始发现容禅在面对着与江止有几分相似的人时,总能宽容一些。因此久而久之,大罗宫里搜罗满了与江止有着一两处相似的美人。这些美人养在宫中,或表演歌舞,或服侍宫主起居。
其中有一个少年,与江止有着五分相似,最得容禅宠爱。
任慈跪坐在容禅身旁,随意地在果盘里拿着东西吃,不一会儿又扯着容禅衣袖撒娇道:“宫主,那些人跳的舞都看腻了,您快让他们下去吧!”
他眼睛盯着那些人看,他怕宫主被新人迷住,便把他丢在脑后了。
容禅随手就挥散了那些人。
任慈不由得偷偷弯起嘴角,他虽有意地模仿江止,身着白衣,背着长剑,然而他本性跳脱,要强掐尖,时不时还是流露出本性。他眼珠子略显得意地转了转,纵有这么多人,宫主还不是最宠他?
任慈又撒娇道:“宫主,奴家想要那个黄柚晶石的宝灯……”
还未等任慈说完,那群刚撤下去的跳舞的人当中,忽然冲出来一个少年,手握尖刺就向容禅冲过来:
“容贼!你杀我全家!拿命来!”
任慈吓得花容失色,躲到了容禅身后。
谁知那少年根本靠不近容禅身前,他还未到容禅面前的长桌,手脚就好像忽然被什么捆住了一般。然后他像一只被蛛网捕获的猎物一般,手脚都被吊起,在容禅的冷笑声中,忽然被甩了出去。
少年的全身都出现深长的血口,他爬都爬不起来,满身鲜血,嘴里还喊道:“容贼、你、不得好死……”
然而众人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自有侍卫,把他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