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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是新来的吧?第一次看见?”陆思召问。
“是的。在下李连山,请问您是?”李连山行了礼,答道。
陆思召笑,脸上出现一个酒窝:“我不过也比你早来几个月,我姓陆,叫我思召便好。”
“看多几次,就习惯了。连小师祖经过,也会……你还可以往后山去看,那还有容宫主在绝壁上的刻字……”陆思召说。
李连山想到,与自己一同离开家乡求道的贺归藏,不知他现在如何了。听自己兴冲冲地说要去太玄仙宫学无情道,他便一声不吭去了南海大罗宫,不知现在顺利拜师了吗……
这时,一个师兄经过,说:“你们俩还在这儿干什么,快走啊,小师祖来了!”
几人匆匆忙忙,抱了书籍,就往讲经堂走去,抢一个好位子坐下来。
不一会儿,太玄仙宫白玉雕成的山门下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朴素灰衣的青年。
他身上并无一丝饰物,只背着一柄银色长剑。与众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眼前系着一根长长的飘带,遮住失明的双眼。原本修仙者是不会有身体残缺的……只是他,并不想去治。
仅用神念,也可以看清周围一切。而他暗淡的眼睛有时会惊吓到人,他便用布条遮了起来。
他经过那座挂雪的石碑前,碑上“吾妻江桥”几个字还十分鲜明,但他就像经过一根普通的石柱一般,只看了一眼,就平常地走了过去。
许多小弟子匆匆在他身边跑过,向他鞠躬行礼,问候一句“小师祖”后,往讲经堂跑去。
他在这条路上走了许多回,每次练功必经过这座容禅留下的碑,也看着这座空坟,慢慢被填满了。
世事平常,他在雪山潜心修炼十年,也了解了更多关于恶泉的秘密,竭尽全力遏止人间恶欲流淌。然而他要做的,还远远不足。
江止走入讲经堂内,眼上飘带随雪花一块拂动。随着他的入内,原本鸦雀无声的厅堂更安静了,落一根针都能听见,弟子们均正襟危坐,等待小师祖授课。
江止轻拂手臂,虚空中便出现了一本玉书。江止也盘腿坐下,随浮动的光字轻轻念道: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他的声音清越如玉,露出来的皮肤瓷白,尽管小师祖授课引人入胜,总能将人带入玄之又玄的深奥境界之中。但免不了有些人心思杂乱,又想起刚才那座葬情之碑来。
小师祖入山前,真的与南海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大罗宫主容禅爱得死去活来?听说小师祖的眼睛,正是为容禅流了太多血泪瞎的。为容禅哭瞎了眼睛的江止,竟然可以放下一切,在此心无旁鹭地修无情道?
李连山托着腮,心思不知不觉飘远了,如窗外雪化作的雨一般。
忽然,一道灵刃如削薄的冰片一般,“嗖”地一声飞向李连山的耳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把他吓得一愣。
李连山连忙坐直了身体,他看着讲坛之上,明明面无表情,也看不到眼睛的小师祖,却总觉得有目光在盯着他。他不敢再分心,连忙凝聚心神,继续听起课来。
讲经结束之后,陆思召过来找李连山,道:“你胆儿可真大,小师祖的课上也敢走神。”
李连山尴尬一笑,答:“我就一刻没注意……不是说小师祖和善可亲,待人温柔嘛,怎么这么严格?”
陆思召答:“小师祖和善可亲没错,但手段可一点儿都不软。你待久了便知道了。小师祖对课业要求非常严格,轻易不能过关,你别大意了。”
“知道了,谢谢你。”李连山从善如流。
“对了,还不知道你从哪儿来,几岁了呢。”陆思召说。
李连山看着对方年轻活泼,白嫩的脸蛋俊俏可爱,说道:“在下自东海瀛洲而来,今年二十七了。”
“那你长我六岁,我该叫你一声李师兄了。”陆思召说,然后他又抓抓头道,“对了,听说瀛洲出了一个弟子今年入了炎洲大罗宫,不知你认不认识?”
李连山刚想说,那不会是他的发小,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贺归藏吧?他们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掌教真人正在召集全宫弟子,各位弟子速到十方宫前听令!”
陆思召激动地说:“指玄真人?指玄真人已经好久未出现啦!”
“你说的是小师祖的师兄。如今的掌教,纯钧剑指玄?”
“那还有谁?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