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傅宴臣那张斯文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地反胃。
他刚才那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蜜糖,听起来是在帮我,实际上却是把我往更深的火坑里推。
我差点就站不住。
可有了傅家这群人一次又一次的前车之鉴,他们的话,我现在半个字都不会信。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下去,脸上甚至还扯出了一个笑。
“哦。”
我只回了他这一个字,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然后,我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下了逐客令。
“不早了,傅先生,我困了。”
傅宴臣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那镜片后的眼睛,就那么静静地看了我几秒。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那个带着独卫的小房间。
我把自己重重地摔进了那张大床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可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整个晚上,我的脑子里都像是在放电影。
一会儿是傅老爷子丢给我的那叠照片,照片上傅良舟和那个叫夏雨柔的女孩笑得那么甜,那么刺眼。
一会儿又是我在医院顶楼,听到的那个酷似傅良舟的声音,看到的那个酷似他的背影。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了傅良舟那双布满血丝,因为找不到我而几近疯狂的眼睛上。
他说,他没有。
他说,他是去给我拿戒指。
我到底该信谁?
这个念头像两只手,在我的脑子里疯狂地拉扯,几乎要把我的头都撕裂。
我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小琴和小画恭恭敬敬地敲门,叫我下去吃早餐。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脑袋因为一夜没睡,嗡嗡地疼。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只想就这么睡死过去。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傅宴臣竟然上来了。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就那么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这副鬼样子。
他身上换了一身居家的灰色羊绒衫,少了几分商场上的锐利,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为了一个男人,连饭都不吃了?”他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奚落,“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小姐。”
我被他吵得头更疼了,抓起床头的枕头,想也不想地就朝着他那张欠揍的脸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