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她无私,而是因为她非常自私。
她知道自己藏在善解人意下的偏执,一旦她们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一旦彻底拥有,她就接受不了自己再失去了。
她知道,人不应该被拥有,人都是自由的。
即便彼此因为爱驻足和取舍,也有无法预期的将来。
可她接受感情失败,她就是无法想象一个最亲密的人,有天被迫突然离开她。
她会很痛苦,赵持筠也会,那也许连接不要太深,会好点。
所以她克制着所有的贪念,担心只要没收住,就会吓到随时准备离开她的赵持筠,就会捆住永远在做分离准备的自己。
但是关系发展到现在,发展到赵持筠对她说,她不想留遗憾的那一瞬间,甘浔的所有想法都是自欺欺人了。
就算她们不发生关系,就算甘浔反复给自己洗脑,赵持筠离开的那一天,她就能接受吗?
好像不可以。
没区别的。
所以试试吧,趁着赵持筠还没离开她。
甘浔坐着,上身趴下去小声问她:关灯还是开着?
赵持筠瞥她一眼,镇定自若地翻了一页书,看了两秒,又翻回去。
何事?
需要我央求你吗?
赵持筠立刻道:要的,时不待我,你既错过了,需先求上几句。
甘浔说:万一我求了,你又不愿意怎么办?
你不求怎知我不愿意?
赵持筠书看不下去了,统共也没看进去几行字,收起。
求了不愿意也是你活该。
甘浔笑而不语,躺下,拥住吻她。手在她背后摸到了书角,往一旁又推了推。
将在沙发上没继续下去的事继续,原来就算她不求,赵持筠也会言不由衷地允许。
在解开赵持筠衣裳前,甘浔先把自己的扣子解开几颗。
给赵持筠安全感,意思自己对她也没有保留。
当然,主要还是觉得出卖点色相很有用,也钓钓赵持筠。
甘浔吻得深又绵长,在还剩一件衣物时,赵持筠让她去把灯给关上。
甘浔没有二话,反身关了。
褪下时,兴许赵持筠是害羞了,即便在黑暗里。
感受到推阻,甘浔没有像平时一样放弃,附在她耳畔,轻声哄着:求你,好不好?
赵持筠可能想到自己承诺过什么,缓缓将手拿开了。
甘浔没有反对关灯,既是体谅赵持筠,一定程度上,这也让她自己舒服了些。
她很紧张,不知道会完成得怎么样。
这是赵持筠接过的最艰难的一个吻,甘浔攫取走她所有的氧气还嫌不够,还要四处作祟,让她发出各样陌生的声音。
甘浔的手放了过去,与看电影时在她脸上戳戳摸摸不同,那时她觉得舒服,偶尔有点痒,只是想吓甘浔才说疼的。
现在她不知如何辨识,只知道想躲开,又没有躲的余地。
甘浔吻得热烈,却很小心,动作像想从枝头上摘下一朵完整的花,再簪在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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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持筠无法抑制声音,自己先听不下去,兀自咬住了唇。
拥住甘浔时,摸到她背后出了层薄汗,好像很热。
她也觉得秋夜热得过分了。没有蝉鸣,也像新的夏日。
甘浔牵动理性的神经紧绷着,不让自己断线,给足让夜晚布满月光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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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浔瞬间跌跌撞撞,像站在飓风中心里,被推着往前走。
脸从发热到发烫,烧起来般,贴着赵持筠时才感到一丝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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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赵持筠说了退缩的话。
她的由此恢复了些清醒,不舍落幕,也不笃信能消掉痛感,就暂时停下。
赵持筠像快窒息的人终于得到新鲜空气,急促地呼吸着,同时间,一种更大的窒息感和无助感吞噬了她,告诉她这不能是结局。
甘浔像以为她发冷,在这时握住她的膝盖。
她不明白甘浔的意图,失去了思索能力。
在秋夜,人为制造一场夏日幻梦。
甘浔心软,凑过去亲了亲她以做安抚。
赵持筠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清,跟夜晚没有关系,就算现在是白昼,她也不会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