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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些金老鼠们能老实点吧……否则,别怪他心狠手辣。
……
因为太早起来,悯希困得连眼皮都难以睁开,所以一上车就睡了。
三只幼崽坐在对面,悯希则和范夫人坐一起。
马车一路往前开,开到中午,日头高升时,悯希才起来。
范夫人让他们先待在车上,留了一个侍卫在外面盯着,自己则去酒楼里向老二询问有没有好位子了。
悯希早上没吃饭,也没喝水,见娘亲出去了,便拿出放在边上的茶壶,拧开喝。
对面三个人也都有,不过悯希这一壶灌的是米汤,不是水。
悯希两只腿碰不到地板,只能深深坐在椅子深处,双手捧着茶壶,嘴巴撅起,嘟着一点点努力在壶口上吹。
他好不容易把里面滚滚而出的热气吹得没那么浓郁了,才含上去,仰起脑袋喝起来。
车内响起咕咚咚的声音。也许是悯希身上闷汗的原因,纪照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变大了些,于是捂住了口鼻。
小孩子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伤害人的,他只知道他承受不起这个味道,所以就捂了起来。
可不管纪照英怎么捂,他都是能闻见悯希身上如若花瓣香囊的味道,混着独属于幼崽的奶香,怎么逃都逃不过,四面八方都将他死死围拢。
他捂到最后有点恼,恼着恼着,坏心眼就突然大起,忍不住抬起手,俯身向前,用力戳了一下悯希嘟起的脸颊。
悯希震惊,没想到会在喝水之时造人暗算,他吃惊极了,也难受极了,连忙抱住比自己脸都大的茶壶,无助地“唔唔”着躲闪。
纪照英戳了一下,看了下自己的手指,好像得了趣,更不肯放过悯希了。
趁他抱着茶壶抵抗不了,便用手戳一下他左边的包子脸蛋,又戳一下他右边的包子脸蛋,没完没了,终于在连环的戳弄下,皇天不负有心人,悯希“噗唔”一声,吐了一大片的“奶”在自己胸口的衣服上。
悯希愣愣地看向胸口的狼藉,眼睛湿润了。
纪照英玩够了,心虚了。
他看着用手帕擦着胸口,想哭不想哭的悯希,这才发觉玩过了头,但要让他道歉是很难的,不是他不想,是因为他根本没倒过,纪照英正挠着后脑勺,就听悯希含混地说了句什么。
他没听清,凑上前去:“你说什么?”
悯希眼泪汪汪地重复道:“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就原谅你了……”
纪照英有点呆住了:“呃,对不起。”
悯希还有点哽咽:“没呱系。”
他努力把哭腔咽下去,擦干净胸口又擦干净脸颊后,他拿出旁边放着的食盒。
食盒是象牙白的三层式,外部精美,打开顶层后,是一笼往外冒香气的肉馅包子,都是范夫人一早叫人收拾进去的。
包子里的肉馅被热火熬出浓汁,又与皮陷交融渗透,底部在热油的滋滋烤制下,变得焦黄酥脆,而且每一个都做得很小一个,正适合悯希这种幼崽吃。
悯希正想把食盒递过去,和三人分着吃。
一直很少说话的牧须策突然出声道:“那是血吗?”
悯希一愣,跟着纪照英一起往外看。
马车停的地方是荒郊野外,酒楼也是供过路人建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牧须策指的地面,有一串血珠,因为就在马车附近,牧须策一掀窗帘就能看到。
而这串血珠,则一路蜿蜒向前。
悯希脸色一变,担心是有人受伤,连忙跳下车。
纪照英见状,也跟着跳下去:“喂,你别自己一个人去啊,等等我!”
牧须策和傅文斐见状,也跟着下了车,悯希就这么拔出萝卜带出泥地将三人都带下车了。
循着血迹一路往前,最后的落点是一片草丛,纪照英这人性子急,跑过去就一把掀开了重重叠叠的叶林。
这让慢几步的悯希等人刚站稳,就赫然看见一只趴在中间的受伤狼崽!
那只狼崽体型瘦小,狼耳直立,皮毛是能抵御严冬的粗糙厚实,眼睛爆烈,可以想象如果他还在生机勃勃的最佳状态,里面会闪烁怎样狡黠的光芒,可此刻,它身上血迹斑斑,眼中也只剩下了疼痛、虚弱。
悯希挪动目光。
一眼看见匍匐的狼崽的右腿,那条腿极不自然,似乎里面的骨头被利器折断了,伸不直,用不了力气,一路的血点也是从上面滴落下来的。
很显然,幼小的狼还没有来得及被教会隐藏自己,以为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就是安全的。
此时,见自己的容身之处被人发现,狼崽浑身的发毛都竖立了起来,他想要站起来摆出姿势,呲起尖牙,对四人吼出低浑的狼嚎。
可惜由于伤势太重,又一整天滴水未进,狼崽连站都站不起来,嘴里只发出了一声毫无威慑力的“呜!”声。
悯希没有察觉到它的威力,他蹲在草丛前面,皱眉凝望了好一会,终于出声问:“这是什么呀?”
纪照英看了他一眼,也学他蹲下来,他摸下巴仔细思索,而后回答:“应该是狗吧!狗里的丑八怪,长得真够怪的,难看极了,哈哈。”
悯希回头盯他。
纪照英被盯得闭了嘴。
可他的嘴巴闲不下来,刚安静一息,又忍不住问:“你要救它回去?”
讲实在的,悯希是有将这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可怜动物捡回去,一起带去舅公家的想法,可爹爹的叮嘱仍环绕耳边,他不能不听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