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悯希忍不住错过脸去呼吸,舌头“啵”地一声从他口中拔出时,变的。
左手下移,右手上移,按在后背上,指尖相触着,将怀里温热颤抖的身体用力往胸口压去。
悯希呼吸中断,配合着他上踮脚尖,来到胯部差不多同一水平线时,有烫意突如其来地涌上内侧裤缝。
慕仑头脑眩晕。
他很难形容这种,如困在黑暗水牢里,周围全是该死的长舌男女,嘴里念着每一个都让他想捏碎石头的字,这个人的出现,有多让他恍如重生。
慕仑感觉到鼻腔里有腥气,待他缓过那股劲儿,他低下头旁若无人地沙哑问道。
“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宫里……”
话没说完,慕仑看见怀里的人抬起了一双漂亮又圆的眼睛,红肿的嘴唇几乎贴着他的下颌,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又抬起了一点眼皮。
不知怎么,慕仑在这一瞬,脊椎猛地一抽,重重敲了下头骨,在肾上腺素飙升之间,他重新用指腹掐住那张脸,不管不顾要再低下头去。
身侧却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抬起腿,将他直接踹飞到了墙壁上——
第78章帝王逝世的白月光(完)
如果有人能摸慕仑一下,恐怕就会发现,那件防水的训练服内全然湿透了。
慕仑以前甚至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碰到人的这里,以至于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种神经爆炸的感觉会维持这么久。
好像有人在拿动物身上的毛编织成的一小排刷子,在往他的每一个不耐痒的地方,轻刷慢扫,明明身上的衣服是亲肤材质,却感觉磨得他每一处都火烧火燎。
尤其是在抱住、那个的时候,慕仑脊椎都麻得,像变成了一条饱经蹂躏的面条,再也撑不住人的躯壳。
他差点抱着悯希跪倒在地。
还好……他唯一庆幸的是,也是需要叩首感恩的是,这件训练服防水。外面的水渗不进去,里面的水渗不出来,悯希只能感觉到烫,但不会被弄脏。
也是这一刻,慕仑才在这种史无前例的恐怖喜悦中,迟钝地反应过来。
他好像,并不讨厌悯希。甚至,也谈不上是那种感恩的喜欢。
事到如今,慕仑不得不承认。他对悯希有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复杂感情。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为什么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明明是恨的,对失约的失望,对十年来找不到人的愤恨,但此时此刻,只是碰到了这个人,想触碰他皮肤的渴望,想连他灵魂都占有的欲望,就在一瞬间全部一一复苏。
慕仑再次抱紧怀里人的一霎,就再也无法抑制住,被如大.麻一样的情绪支配大脑,俯身想嘬干那红肿嘴唇里的水。
然而就在这时。
“轰隆”一声,身体砸在墙壁上,墙壁疯狂蔓延开裂纹、和身体里咯嘣咯嘣骨头碎裂的声音,让慕仑彻底愣了一秒。
他有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从悯希身前分离,曲腿坐在墙壁的凹陷处,血流不止。
直到他抬起眸。
对上一双可怕的、饱含冰霜的眼睛。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慕仑甚至想调侃一下,他从来没在乌庚行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简直是精彩绝伦。
他手背上的青管在抽搐,跳动,暴露着主人想捏爆人心脏的疯劲。
也许是身体内的蛋白质流失太多,让慕仑的思维有点迟滞,他后背上的血疯狂在流,心情却古怪的平和。
直至乌庚行用精神体调动起身边的整个柜子,庞大的机械柜轰隆隆地,像被一只手从地上缓慢拔起,往慕仑身上移动过去。
慕仑抬起眼,青绿眸瞳被渐渐蒙上一层阴影,又过了三秒,他才从地上站起来,后牙磨着咯咯响:“乌庚行,你是想死吗?”
这么多年,他和乌庚行从来都是只在口头上交火,偶尔有几次在悯希的问题上,控制不住火候,动的几次手,也是点到为止,没有见血。
这次却不一样,乌庚行像是要奔着让他死去的。那么大一个柜子砸人身上,就是神仙也活不成。
慕仑几步走上前,一拳砸在乌庚行的脸上。乌庚行轻哼一声,精神力稍微滞了一下,整个柜子猛然掉在地上,如惊雷一般,炸开让头皮发麻的巨响。
拉维尔这几年,慕仑一直是在对战方面的第一,乌庚行则是学术方面的第一,但论对战,乌庚行一直不比慕仑差,他只是每次在考试上留有余力,不想把自己弄得汗渍渍,难受。
所以乌庚行在转瞬便侧过头,躲过慕仑又一个往死打的拳头,训练楼里彻底乱糟糟起来,不作为的老师在惊慌过后,总算想起自己身为人师的职责,扯住嗓子大喊,让楼里的人有序撤离。
两个顶级高阶幻想种的对打,足以拥有让方圆几里内房子夷为平地的威力。
慕仑侧目看见那跟白豆腐似的人,还杵在原地傻愣着,轻啧一声,青筋跳动地忍怒挨上乌庚行一拳,借机握住悯希的肩头,推着那发滑的软肩,把他往门外送。
“别——碰——他——”
乌庚行一脚踹在慕仑的胸口,从齿间挤出阴森森的字句,他两步走过来,将军靴一脚踩在慕仑的肩膀,死死碾磨,在骨骼发出岌岌可危的碎响中,乌庚行如同地狱里的罗刹,眼睛通红地将鞋跟嵌在慕仑的皮肤里。
慕仑吐出嘴里爆出的血浆,难得爆出粗口:“妈的,你他妈真是……”
胸腔气体被压迫,慕仑不太能顺利流畅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他怀疑自己喉骨都被乌庚行这神经突然失常的疯子打歪了,一直在漏气。
实力不相上下的幻想种,往往打架,看的就是谁先成功占据先机。
慕仑被牢牢踩在地上,曲起的脚跟在地板无力蹬滑,他眼睛发狠地瞪住居高临下看住他的乌庚行,一股火从心头烈烈燎升,脖颈猛地绷出几根管子,慕仑驱使精神力,硬生生折断一根保温铁管,将尖锐、参差不齐的管头,对准乌庚行的脑后,直直划过去。
那几乎是光速一样的速度,眨眼尖头便来到乌庚行脑后的咫尺之间。
训练楼走廊外,挤在窗口观看战况的学生,都骇然睁大双眼,走廊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以及,悯希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颤声喊出的一句。
“慕仑,乌庚行,你们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