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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希:“……”
悯希暂时没能顾上他,他进到房间打开光脑,开始思虑自己的赚钱大计——他需要先找人建出第一栋钢筋大楼,随后再推广向民众。
建楼的工程队必须要是最权威的,且最有影响力的,悯希按照这个标准在光脑上找了一阵子,最后找到主星的一支工程队。
悯希发去邮件,与对方约好面谈时间。
敲定好一切后,沈玲的电话打来了。
悯希一接通,沈玲沉重的声音响起:“慕仑的接骨手术做完了,这几天他还要用段时间拐杖,注意别让他的伤口碰水。”
“另外,因为他是从荒矿星回来的,我们还给他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这小孩各项指标和体内元素含量都正常……”
沈玲突然激动起来:“但你知道吗,他的幻想种浓度竟然在一百二十点,超过一百点的幻想种浓度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意味着他是个刚进化的幻想种!我们在他储藏空间里找到了一颗蛋,储藏空间是海洋,他没孵育出来的精神体是水生动物!”
沈玲最后总结:“悯希,你带了个有蛋的幻想种回来。你真是出息了,别人是带球跑,你是带球归啊。”
悯希默默消化着,有气无力问:“……这颗蛋需要怎么保管?”
“精神体的蛋在没出来之前需要每天二十四小时和主人贴身相处,环境要舒适、安静,你打算把这小孩安置在哪?”
这问题悯希在回来的路上也有想过。
沈玲已经破格给他划出一间新宿舍给乌庚行住了,他不能再因为个人原因多占用公共资源,所以他打算暂时让乌庚行和慕仑同住一间。
正好乌庚行那间宿舍也大,完全能再塞进去一张床。
先通知一下乌庚行吧,这崽子应该正在哪个区喂食着呢。
……
乌庚行收到通知的时候刚好回到宿舍,慕仑已经搬了进来,坐在屋内多出的一张单人床上。
听到推门声,慕仑往门口懒洋洋一瞄,又立刻收回了眼神,没说一句话,也没自我介绍。
乌庚行一言不发,也没有要开口的意图,仍然是那副文静寡言的模样,像夜晚安静却汹涌的冰面,但细看,他眼底是有几分……淡漠的。
慕仑瞥见了,唇角有些戏谑地勾了下。
同类最懂同类,也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那个人信誓旦旦说这个叫乌什么的脾气很好,绝对不会和他起冲突,但他压根不会想到,对方根本不欢迎他吧。
乌庚行的确很排斥慕仑的出现。
在他还在流浪的那段日子里,他需要经常用破烂材料临时搭建一个能遮蔽的地方,但凡天公不作美,他连晚上睡觉的地都没有了,同时还要随时警惕着别人的入侵。
数不清多少次因为地盘和别人打起来的乌庚行,对领地意识有着天然敏感,所以他并不能接受慕仑的加入。
但如果,这些都是那个人的安排,他就算不喜欢……也会接受。
乌庚行拿起枕头掸了掸,放回去,随后拿起枕头边上的一套干净衣服走进浴室。
慕仑压根不在意乌庚行去哪儿,他拿出沈玲给他的蛋端详了几秒,漠不关心地扔到一边,支着拐杖躺到床上。
某种程度上,他和乌庚行也是一样,跟着那帮星盗到处抢劫、武力震慑,一年到头都极少睡过床,多数时间都是扎个帐篷就潦草睡了,有时运气不好遇见穷凶恶极的星兽,一不留神说不定就要死掉,等着人收殓了。
他关心的只有能不能睡饱,能不能吃饱,大众羡慕的幻想种和精神体他一点也不稀罕。
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的身体,碰上罕见的床,慕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放松警惕,居然一晃眼的功夫,没等到乌庚行出来向对方挑衅一下,意识就全然沉入了酣梦中。
另一边的悯希也正好要睡下。
他明天就要起程去主星见约好的工程队,这之前,他难得思量起了乌庚行和慕仑的教育课问题。
他现在也是两个崽子的家长了,当家长的,就没有一个不望子成龙的,悯希也摆脱不了惯例。
和古地球不同,这里没有学前班、幼儿园、小学至高中,所有孩童长达十几年的“学前班”,都是靠父母给孩子亲自辅导,等到十八岁,会有一场全国性考试,考上的则能进入伊克大帝出资创办的贵族大学。
没错,这里的学习和教育也十分贫瘠,全宇宙只有主星的一所学校。
因此,全宇宙的文化荒漠涵盖率有接近百分之八十,很多人临到生命终结,仍然是大字不识一个。
悯希打了个寒战,他有点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所以他向有经验的同事借来了几本教材,准备明天开始,着手一下两人的学习方面。
第二早悯希到的时候,两崽子刚起床。
虽然生活在同一间宿舍里,两人还是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习惯,中间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慕仑仍然颓废懒散,单脚支撑拐杖站在窗边,歪头用侧脸压住一边衣服,另只手不太顺畅地往上扯另一截袖子。
而乌庚行已经穿漱完毕,拿上篮子准备去浆果丛采摘了。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乌庚行指尖倏地蜷紧,扔下篮子就小跑到门外。
刚要进来的悯希险些撞到他。
“慢点。”悯希连忙扶住乌庚行的肩膀。
等他停下了莽撞的步伐,悯希才抬头看向宿舍里面,慕仑这时正好也回过了头,四目相对,性格古怪的男生没做出任何热络的反应,对视片刻,一声不吭地垂下眼继续穿衣服。
乌庚行不自觉用指甲蹂躏起虎口上的肉,又刮又压,等悯希看回来,便声音低缓地出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悯希没回答,而是伸手触到他的脖子上,翻出内卷的领子折好,接着,似乎感觉到手下的骨肉在一瞬间紧绷了,悯希马上收回来,语气轻松地提醒。
“领子没弄好。”
慌乱垂首的乌庚行舔了舔嘴唇,用小到几不可闻的音量道:“对不起,我下次会更细心点。”
悯希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