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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少年下午办完事儿就来到了画舫里边,颇有兴致地将好几层都逛了一遍。
但左等右等,该等的人都没有到。
“大姐姐他们怎么还没到?”桓煜一脸愁容地看着外边,“总不能是忘记了吧,她可是特意叮嘱我别忘记的。”
季年笑他:“你带的青梅酒让王妃醉了,你还好意思着急?”
华济:“季年说得对,可能嫂子还没醒酒。”
桓煜无措地挠挠头:“以往我和大姐姐的酒量差不多啊,那酒我喝着都没醉过。”
季年:“你现在饮酒比以往多些,你的酒量变化了啊。”
尤其是到了钟离郡以后,军中聚会他要喝,每到旬休的时候,他自己还要来上些酒。
人家都是借酒消愁,季年不知道桓煜这样的贵公子还有什么愁要消的。
“或许是吧,我还以为那个青梅酒不
醉人。”少年瞧了瞧天色,“天都黑了。我们怎么办?”
季年:“将军他们不会过来了。我们自己玩吧,这么大的画舫,我以前只瞧过,可从前没坐过。这次托王妃的福,也坐一回。不能白花了钱。”
华济点点头:“我也没坐过。”
桓煜倒是坐惯了,没什么所谓:“那我叫人出发,可惜已经天黑了,也瞧不见什么景色。”
季年:“人家读书人出游都要写诗做赋的,你读过那么多年书,怎么只知道瞧景色?”
“你们可别难为我了。”桓煜摇摇头走了。
他哪里会做什么诗赋,年少时写了两句,还被无情地笑话了。
大哥说他的四句诗有三句都不通,还说小小年纪先写景写物,写些言之无物的相思,只是空洞的表达,没有真情实感。
他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会鬼使神差地做了那样两句诗,又在相思什么。
但此刻,他身边是真有人开始相思了。
华济想家了。
“这么好的画舫,我们家只有我坐过。”华济开始碎碎念,“离开万家村以后,我见到了好多没见过的东西,吃了很多以往听都没听过的食物。我家里人都没有见过吃过。”
他忽然莫名地觉得愧疚。
桓煜鼓励他:“所以你要好好努力,以后像大姐夫一样厉害,就可以让家里人也过上这样的日子了。”
几人便说起了家里,桓煜道:“我也有些想家里了。”
季年无语:“我们才从建康过来三个月。”
桓煜踹他一脚:“你是钟离郡人,你当然不想家。我想我的家里人,我家里新添了两个小娃娃,从前我说要带着他们一起玩的。结果他们出生以后大半时间,我都在家里禁足,没带他们出去玩过。还有我二姐姐,她也有孕了,我很担心她。”
这下倒轮到华济来安慰他:“反正下个月底你就要回去了。”
少年点点头:“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
——
翌日清晨,桓灵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桓煜就已经等在院外。但金瑶婉言请走了他。
少年边走还便纳闷:“大姐姐以往不爱睡懒觉啊。”
桓灵醒来之后得知了这个消息,气得粉拳直锤梁易的胸膛。
“都是你都是你。我都说了不要不要,闹那么久,害我在三郎面前丢人。”
梁易好言哄着:“他未成亲,他不知道。”
桓灵一想也是,轻哼一声,将脚轻轻搭上他的小腿,梁易利落地为她穿好鞋。
用早膳的时候,桓煜再次过来,神情认真:“大姐姐,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桓煜瞧了瞧梁易,顿了顿才道:“虞家大郎有问题。他才是不能生的那个,表姐被骗了。”
“你怎么知道的?”
桓灵的表情一点都不惊讶,少年奇怪道:“你早知道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桓灵:“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表姐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桓煜含糊其辞:“就是恰好撞见了虞家大郎偷偷瞧大夫,他神神秘秘的。我觉得奇怪,打听了一下。他真是太过分了,隐瞒自己的问题,还将罪名扣到表姐头上,在那里装大度。”
“是啊。”桓灵语气也很沉重,“表姐知道了这件事,心里已经有成算了,我们不好干涉太多。你也不要拿这件事去问她。”
少年小声嘟囔:“我又不傻。”
刚好他在,桓灵就趁机提醒:“下个月回建康,表姐大约会与我们同行。她说多年不回去,实在是思念建康的亲人。”
桓煜很理解:“五年,哪能不想家呢?我都有些想家了。”
“所以我们一起回去。”桓灵劝他,“到时候见了表姐,别再那么别扭了,免得她以为你不欢迎她同行。”
“我怎么会不欢迎她?我只是,”少年吞吞吐吐,“我怕,怕她讨厌我。都是我害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