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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女郎一抬头,最高处摆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瓷花瓶。以她的身高瞧不见里头,但人高马大的梁易却是轻轻松松。
女郎一踮脚,用力一挥,花瓶被扫落在地,碎瓷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在桓灵挥手的那一瞬间,梁易吓了一跳,忙奔过去,将女郎整个人护在怀里,用背对着花瓶掉落的方向,生怕她被砸到或是被溅起的碎瓷片扎到。
白瓷落地,女郎狠心推开他,盯着散落一地的碎瓷片。
以及,几颗白里透着红的石子儿。
她蹲下,伸手去捡。
“小心手!”梁易下意识提醒。
依然是血的味道,桓灵抬头看他,目光复杂:“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屋外的侍女们听到了动静,怕二人起了冲突,桓灵吃亏,忙跑了过来拍门:“大娘子,您没事吧?”
“无碍。不小心撞到了花瓶。”
她捡起那几颗石子,沉默地拉着梁易的袖子离开,让金瑶安排人收拾残局。
回了屋,桓灵关上房门,插上锁。
她背对着门站立,大有梁易不说实话就不让他出去的意思。
“这些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梁易神情很挣扎,知道瞒不下去了。
出征之前他答应过桓灵要告诉她,答应时间不会太久。
他以为这个法子是有用的。可是还是没有治好。
若是她知道了,或许根本不用等到桓家人拆散,她自己就想抛弃他了。
梁易垂眸,神色僵硬,终于自暴自弃道:“这个是,治口吃的。”
桓灵瞬间抬头,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梁易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声音也哽咽了:“阿灵,我对不起你。我瞒了你,我、我有口吃。我无耻。”
桓灵的神色还是很不解。
梁易苦笑:“你想说,你没有发现,是吗?”
“那是因为,我刻意隐藏。如果不刻意的、的话,就是现在这、这样子说话。”
他苦苦瞒了几个月的秘密,在这一刻彻底暴露。他的卑鄙,他的无耻,他的自私,他妄图以缺陷之身染指桓氏贵女的心思,全都暴露得彻彻底底。
一切都完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就走。”
桓灵却不肯让开路:“就因为这个?我还当什么大事。”
这下不解的人换成了梁易,这还不算什么大事吗?
“梁与之,怎么会有你这么呆的人?”
女郎的眼眶泛着红,嘴唇在微微地颤抖,似乎也有压抑不住的情感。
“你真是个傻子!全天下最傻最傻的就是你了!你想的和我想的永远都不一样!”
桓灵吸吸鼻子,仔细回忆过往种种:“所以回门宴的时候,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多说,才惹得长辈们不快。是吗?”
梁易艰难地点点头:“还有,婚前,没有亲自,送来年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怕我发现了你的口吃,进而嫌弃你?”桓灵不能理解梁易这种把事情越变越糟的行事风格。
可梁易之所以是今日的梁易,是由他过往的所有雕刻出的。
他自幼不幸,命途多舛,小小年纪就遭受过太多太多的恶意。因为口吃之症,在还未结识江临的时候,他受到了数不尽的嘲弄,轻蔑,还遇到过好多明晃晃不怀好意的模仿。
当时年幼的他也弄不清楚,不就是说不清楚话吗?至于那么好笑。
后来慢慢成熟,他才想明白了。军营生活沉闷压抑,当时的他大概是被当成个逗趣的玩意儿。
梁易垂头丧气,没回答女郎的问题。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觉得我会嫌弃?”
梁易不知该怎么说,将以往的那些事都说出来,仿佛好像在用过往的凄惨骗取心软女郎的同情。
可桓灵却突然明了了心思:“是因为,以前被嫌弃过吗?”
梁易垂着的头缓缓抬起,他终究还是得到了女郎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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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来晚了,因为想多更点[吃瓜]
我本来好困,然后躺了一个小时,我又爬起来码字了[狗头]
这章写了很多贴贴,怕大家觉得贴贴是水文。在这里解释一下,我觉得每次贴贴,两个人的情感状态都是不一样的,是递进的[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