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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茂生也会来吗?”槛儿问。
“嗯。”
槛儿抿抿唇。
董家其他人都不难应付,唯独董茂生。
他头脑不好,他的证词按理不可取。
可也正因为他脑袋不好使,他说的话在外人来看往往才更具有真实性。
这么一来,董茂生就算是一个不小的变故,肯定会有人借他胡搅蛮缠。
槛儿怕倒不怕。
就是这具身体还记得以前和董茂生相处的种种,这让她本能地有些排斥和他打交道,心情也挺复杂的。
“不必忧心。”
骆峋握住槛儿的手,低声道。
“董家相关事宜孤已安排妥当,他家之后魏嫔有其他后手玷污你的清誉,你坚持己见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有孤在,无需害怕。”
上辈子槛儿觉得太子和庆昭帝冷漠寡言,从始至终就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会耐着性子安抚后宫哪个妃嫔。
哪怕后面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也从没听他把类似“有朕在,不必害怕”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如今不止一次听他跟她说类似这样的话,槛儿感慨颇深又很是受用。
“您放心,我不会被动摇的。”
骆峋看着她在夜色中也显灼亮的眼,勾勾唇,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
“睡吧。”
槛儿紧紧抱了他一下,二人相拥而眠。
一夜无梦。
第二天。
家宴设在晚上,清晨免了朝贺。
槛儿她们女眷要献给元隆帝的礼由裴皇后代受,申时四刻准时开始献。
离申时还有一刻钟时。
槛儿带着曜哥儿最先到了坤和宫。
前天裴皇后除了让碧荧跑了趟东宫安抚槛儿外,并没叫槛儿来问话。
槛儿自然有猜测过裴皇后的想法,不过当面她还是表现出了几分处在她这个位置该有的踌躇和小心。
裴皇后见状暗叹了声。
给人做过童养媳其实算不得什么事,六七岁的小人儿何至于谈贞洁一说。
早先郑氏向她提起这人,她叫人调查小姑娘的身世时就知道这茬了,只不清楚对方竟是个有缺陷的。
前儿个得知这消息,后又从太子那儿得以证实时裴皇后说不吃惊是假的。
可也仅此而已。
再多的想法却是没有的。
且不说六七岁的小丫头跟十岁的小子,根本谈不上什么贞洁清白。
就说给人当童养媳这件事。
若不是命苦,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哪个丫头会愿意给人做童养媳呢?
平民家的童养媳说得好听占个“养”跟“媳”字,实则就是给人当牛做马的。
小小年纪伺候人吃喝拉撒够苦的了,结果还要被人以此为污点来嘲笑羞辱。
像什么话。
见槛儿请完安一如既往规矩守礼地站在一旁,放在身前的双手攥着手帕。
曜哥儿由奶娘抱着,小胳膊不住地挥动着,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裴皇后一个眼神。
碧荧、碧烟停下给其梳妆的动作,冯嬷嬷打了手势示意屋里的宫人退下。
裴皇后示意槛儿上前,遂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温声道:“这两天委屈你了。”
槛儿原是做出来的谨小慎微状,此时闻言却是一下子没忍住真红了眼。
“娘娘……”
裴皇后慈和道:“前日里本宫让碧荧去传话给你,你就该知晓本宫的态度。
太子寡言,许是不曾与你说过他对于你的过去的态度,但他与本宫说了,说他并不介意外界的那些流言。”
“本宫告诉你这个,意在让你安心,太子讲理,你也犯不着自己吓自己。”
“至于金承徽的事……”
裴皇后眼底不显地闪过一丝冷意。
“太子会处理好,你用不着多虑,之后若有人问你与太子相处时的事,你挑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无需理会。”
她不清楚儿子与小良娣相处时是何情形,也无意打探,只听儿子说他的癖病不曾在小良娣身上犯过。
如此裴皇后就放心了。
槛儿至今不知太子的隐疾,闻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乖顺地应下了。
裴皇后没再多说别的,把曜哥儿抱到膝上逗了逗,便继续叫人进来梳妆。
刚到申时。
小太监来报说宣王妃和瑜郡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