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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何证据,让宋家退让至此。
“最近京城去世的人太多,不安分你们小心点,”她撇了眼身后的婢女,就势披上递来的外袍,“今天我也该回府了,宫里终究不可久呆。”
说着说着,自己都憋不住轻笑出声。
深夜幽静,空中冷月华光独照。两条细长的影子徐徐渗进大地。
自李清淮回京后,这是她第四次到公主府邸内。府里全是老人,以至于偏殿院子角落放着一尊棺材,此类惊世骇俗的事都没能传出去。
要不是多出的几只咒血点精的纸老鼠,爬到棺材里,她都不知道里面新添了两件寿衣。
能在禁军看守下,进入幽闭府邸的“绝世高手”,不会为送两件寿衣来,自然是要与文昌殿下见一面的。
风呼啸而至,四角的天空仿若缠满了铜丝线,暗沉发棕的丝线上挂着不同样式的镇魂铃。
又是幻觉……
振聋发聩的撞击声……持续不断……
堵住耳朵无济于事。“殿下殿下你怎么了?”焦急的话语变了音,眼前人脸忽大忽小,她异常冷静推开挡在前的丫鬟。
“我要就寝,去开门。”
我的妻儿,我的妻儿啊,死得好惨。
“死得好。”李清淮趁附近无人,从牙缝挤出句。
咚咚咚。
两道破空声伴随着木头砸在地面的沉重声响起。
一时间文昌分不清是自己眼睛充血了,还是小丫鬟真的倒在了血泊里。
她脸依旧臭得很,甚至没施舍这即将消逝的生命一个皱眉。也没意识到腿在发颤,却还是一步步走到门扇前,摘下半开门板上插着的两枚飞镖。
一枚割喉,两枚断气。
无论如何人临死前也叫不出来。
李清淮低头和她最后见了面,人已经彻底断气,血色漫上发丝衣裳,宛若残花摔死在暴雨里的场景。
“还要我去请你嘛。”嘴唇翕动,然而却没任何声音发出。
她好像真的淋了场潮湿阴闷的雨。模仿着苔藓呼与吸,忍受周遭湿.漉漉粘腻腻的空气。
“参见太子殿下。”阴影里走出来个高大身影。
听到这句话李清淮猛吸足精气,身体也随之被撑起来。
“殿下。”
“文昌殿下。”
她终于显出精神头,转身回步向驼梁山上遇见的——姜与乐的丈夫
那个疯女人的丈夫。
姓张名陵。
一步一个血脚印,才知道刚刚踩进了血泊里。
寒风像辆疾驰火车在夜空里盘旋,发出尖厉爆鸣,肆虐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李清淮强忍住寒风,而寒风却更加肆无忌惮。她抬手接过雪花,是飘落的梨花。
今年气温过于冷,这个时节竟还有梨花,美则美只是寓意不好罢了。
当夜她听了好一场爱恨情仇,张陵和其夫人当真是情比金坚。不枉对方察觉到驼梁有位贵客,惊异后便费劲要见面。
先是在张府邀人单独谈话,后帮锦衣卫顺利到达,最后偷学苏无霜那类人的技法,遣纸老鼠过来传消息。
用心良苦啊。
她本无意理会,但自小身子骨弱中过西域毒。虽说控制住大差不差了,遇上对方经年制药调毒带得暗香,竟还会产生日夜颠倒的幻觉。
下毒者就是要她沉溺的幻梦里疯魔,才下了这中原医师不能根解的毒。现在有新的机遇摆在面前,试试总无妨。
帮他一把,就算不成也能留个人情。
只要人事后,不觉事了执念消去自缢就成。
故事里女方是贵族大小姐,刁蛮任性从不把外人放在眼中。男方是传统赶尸人的弟子,学了身江湖本事,杀人越货样样精通。
身在江湖难免有些仇家,但显然想灭掉姜与乐的人更多些。两人从相爱到相伴逃亡,姜与乐深受内伤五毒散深.入骨髓。
“五毒民间中药配方,有活血化瘀、疏肝散结的功效,但再加上金蚕蛊磨成的粉末……”她靠在躺椅上,慵懒地换了口气,要知道门扇外丫鬟的尸体还摆着呢,她可没留什么好脾气。
“中毒者全身溃烂,到死亡前都无法根治。”
“所以呢,你现在找我为何?”
她只觉得自己也似中了毒,四肢百骸隐隐作痛。幽闭出来的寒症发作了,于是陡然转变话题,“明天必定下雨,我可以那北城那间房子,哦不,这间宅子做赌注。”
张陵大概猜到对方在乎那个死掉的小丫鬟,就如来时般静悄悄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