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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湛衾墨轻凛凛地一声冷笑,可随即笑声越来越让人胆寒,“是么,目睹了这一切却打算全身而退,这就是你的选择?明明说在乎我的人是你,小东西,可一旦做到了,为什么又反悔了呢?”他冰冷的身躯靠了上来,轻嗅着他颈肩的碎发,“是我不够好么?明明我们再也分不开了呢,还是说,你觉得太孤独了?”
时渊序被紧缚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察觉到男人此时与邪神真身越来越接近,对方一向讲究体面,可如今身为人穿的笔挺衣装已经沾满血污,脸颊半边已经成了妖冶的骨。
“湛衾墨,我从来没有说你不够好,我也在乎你,我也喜欢你。”
“但如果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毁灭这个世界——”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对你的爱呢,宝贝。”湛衾墨竟是淡淡地笑着,“我们只有这样才能在一起,你不喜欢么?这个世界是我的,也可以是你的,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你可以一辈子都幸福地生活在这,实在不行,我可以让很多鬼怪扮成你的朋友……可哪怕是这样,你也不满足么?”
冷清冷漠的男人,一向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尤其是对方的恶劣本性,更是要将他的心架在刀尖上痛苦不已才勉为其难说出一句宽慰的话。
可如今,眼前的男人竟然耿直得如此陌生。
时渊序眼神闪动——
还是原来他们所处的世界,连多说一句真心话,都要违背秩序本身?
“嗯,我说过我们来日方长——我很高兴,如今的我不必伪装了。”湛衾墨冷笑,“你那副神态,可真像是个可怜兮兮的小狗,怎么,已经习惯了太久得不到怀抱了么?明明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湛衾墨,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时渊序此时喉咙深处传来微不可闻的啜泣,“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可忽然间湛衾墨的大手顺着他的脊背缓缓往下,“啊,我早就预料到你会这么说,看到这么一个疯子任何人都会害怕的吧?可是你已经把自己献祭给了我呢,怎么办呢?”
时渊序瞳孔颤了一颤,他的衣服悄无声息地被男人解开了,湛衾墨就这么轻佻地吻了上来,舌头痴缠着他的,“嗯,你总是要在这种时候最诚实,我不介意一直□□……”
现在的湛衾墨真的是疯极了,然而他还偏偏维持着优雅,骨节分明的指甚至娴熟地搅动着他的穴,一边蛊惑人心地在他耳畔低声说,“宝贝,放轻松别紧张,嗯?担心的话我们可以用药。”
时渊序下垂眼边一抹嫣红,他愤恨地拳打脚踢可是都被抽走了力气,“你果然是疯了,湛衾墨……明明我还在坚持着,坚持着这个世界还可以有转机……为什么你还是扛不住了……湛衾墨,你振作点……我不允许这一切就这样发生……如果唯一的解决方案是这个,你不觉得很不甘么?对惩戒一切的秩序之神,毁灭世界来说对于祂来说,反而死得太轻松了,因为祂本就不介意把所有人地狱……既然所有人都死了,那跟改不了命又有什么区别?……”
“这该死的,扭曲的世界,明明应该狠狠地被击碎,打破,推翻,毁的一干二净,但前提是所有人必须得活下去……包括你和我……这样才能亲眼见证有更好的可能……否则,这一切的意义……”
可男人压根不在乎他的呢喃,“可是宝贝,其他的人,与我何关?”
如此温和的口吻,却森然地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一向冷清冷漠,锱铢必较的男人,终于露出恶鬼面孔——
他只要他,无论堕入深渊还是地狱,所以其他人的性命,与男人无关。
不过是从头到尾是男人虚以委蛇,配合正义凛然的他演的一场戏,就像是医院事故那样,男人可以成为解救上千万人的慷慨医生,也可以转身选择断了歹徒最后一丝求生的愿望。
最后他终将被男人吞吃入腹,渣都不剩。
是啊,湛衾墨,你一直在装。
时渊序神色涣散地想起了很多,湛衾墨凉薄的眉眼,讥讽的唇畔,啊,对方偶尔露出的疲惫,不耐,似乎都在告诉他一件事——
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本就是一只亟待尝尽血腥的恶鬼。
他的耐心有限,理智不多,平时那斯文有礼的人皮能演的戏码一旦演尽,便是恶鬼要露出真容之时。
如今的尸山血海,在男人眼里或许才是天堂——这里只有他和他,从此再无任何制约,连秩序都不复存在。
“湛衾墨……我不想……就这样下去……凭什么……反抗命运的人……最后只能靠醉生梦死来度日……你不觉得我们……值得一个更好的……更好的世界么……”
“呵哈,更好的世界?宝贝,现在这个世界还不够好么,从此我们再也不用管什么秩序和神庭了呢……啊,宝贝,你吸得我好紧……从此我们可以一直做下去……这样不好么……”
“湛衾墨……”
“宝贝,说你想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不然我会一直和你做下去,你会被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