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男同学把一只快要死掉的小鸟塞进了我的抽屉里,他们是故意不弄死它的,因为女孩子看到还在动的活物会更害怕,但是我在发现它后,把它抱在了怀里,上课抚摸它,下课带它出去玩,它在我的怀里奄奄一息,但有时候还会扑棱一下翅膀回应我。直到它彻底彻底冰冷,我才把它葬在了学校的花坛里。 直到现在,似乎也没改掉喜欢盯着快死掉的东西看这习惯。 我把那家伙送医院了之后几天,听说他醒了,便翘了课去医院看他,本想点根烟却被医生制止说“这里禁止抽烟”,我尴尬地收回了打火机和烟,双手合一连声抱歉。 走进病房看到那家伙在吃饭,我用手指关节扣了扣门板,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我走到他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指着他小腹被裹上纱布的地方,直奔主题问:“谁捅的?” 他低着脑袋拨弄着指甲,回答:“我、我不知道...” “那群人几班的?”我追问。 “我不是那个学校的,我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我烦得想拿根烟出来,但是想到医院禁止抽烟就放下了要把烟拿出来的手。 “你不是那个学校的,你在学校里干嘛?” “他们让我...爬狗洞进来给他们送零食...” 我若有所思,送个零食怎么至于动刀子。算了,纠结谁动刀那些人是谁又没什么意义。 他的头发很长,看起来就不怎么打理的样子,头发都长到肩膀了,刘海也把眼睛住了,我当时是为什么要救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我拨开他乱糟糟的刘海,一双玻璃球似的眼珠就盯着我,想起来了,因为他眼睛很好看,然后快死了的样子也很好看,所以我把他救了。 但是光是眼睛好看,活生生的一个人我确实没啥兴趣,我把手收了回来,为自己干的蠢事在心里骂了一百遍,起身就要走,他突然把我叫住:“那个...是你,把我送医院的吗...?” “废话。”我头也没回地说。 他的声音很畏畏缩缩,但还是努力地从嘴里说出来:“谢谢...那个,等我伤好了,我也给你带点零食...” 他还是小学生吗,我扶额,但是看他瘦弱地样子好像确实像个小学生。 “你要想报答我,就做我小弟好了。”朋友好像都有所谓的“小弟”,总而言之就是跑腿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可是我不是那个学校的...” “诶,下了课谁认学校啊。”再说我也可以翘课嘛。 我见他没反应,就兀自往外走,他突然在后面喊:“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可不告诉不认识的人我的名字。”我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而后就是按部就班的日常,我彻底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因为他的脸被刘海挡着,我只记得他眼睛长什么样,却不能把这双眼睛按在他的脸上,所以就不去在乎这个人了。 他第二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是在一次春游的时候,我在山里迷了路,手机也没信号,只能漫无目的地走,我看到有人坐在石头上,感觉得到了帮助就上前打招呼,当他漂亮的眼睛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我好像再度一见钟情。 他剪头发了,把他漂亮的眼睛露了出来,而且也没有那么长了,看起来十分清爽。 “你...?”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就是上次那个被刀捅了的家伙。 我看到他的脚似乎是崴着了,肿的很厉害,我走过去说:“你怎么这么容易受伤?” 他说,他帮朋友拎东西,不小心和他们走散了,然后不小心踩空崴了脚,东西也丢了。 “朋友”?看来他也是得把朋友挂上引号的人。 我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盯着他剪掉头发之后清秀的脸庞,虽然我见过挺多漂亮的小男孩,但能让我看到那副快死了的样子他还是第一个。 我打开翻盖手机,还是没有信号,看来要走出去才能有信号了,实在是走累了,在这儿歇会儿吧。突然手肘被什么东西一碰,我转过头看到他把一颗水果糖递给我。 “那个...上次都没有好好跟你道谢。” 我接过了水果糖,撕开包装,是葡萄味的软糖,我一口塞进了嘴里嚼着,说“谢谢”。 好像小学生啊,我们两个。但是本来也没有多大吧。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了,谁也没和谁说话。我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他突然拽上了我的衣角,说:“你要走了吗?”我点头,看着他崴了的脚,说:“我也没有药啊,帮不了你。” 他失落地垂下了手,我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心软地说:“你做我小弟我就帮你。” 他几乎是没有一秒犹豫地点头:“我做,我做。” 我问他他叫什么名字,他结结巴巴地,眼神飘忽不定四处晃,忽然看到一个告示牌,写着“危险地带,禁止入内”,他把手指那里说:“我叫,止,这个止,可以叫我阿止。” “你没有姓吗?”我疑惑道。 “我是个孤儿...”他说,“我、我已经被领养了,不过我还不太习惯这个姓。” 我看着那个告示牌,莫名其妙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突然也指着告示牌说:“我叫李危,这个危。” 突然觉得这个字很适合自己,区别于原本微不足道的微,不如危险的危来得更有魄力。 阿止盯着告示牌,有些不好意思挠着手臂说:“我不太认识字...我只认识自己这个名字。” “那你现在就记住我的名字,”我说,“笔画也不难吧?” “啊,我会记住的!”他信誓旦旦。 “那,我们走吧。”我蹲下身,示意让他趴在我的背上。 阿止很轻,好像一片羽毛,背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特别重。我背着他一直走,一直走,终于在路上遇到了熟人,我把他交给了老师。 我离开前,还听他喊我的名字。 “李危!” 喊我做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契合一下小学生人设的小学生文笔。 三十三*长腿33老啊姨33 我把阿止收了当小弟之后,他说因为被领养还没多久,从孤儿院搬到这里,他们发现他不认识字,就先让他学点基础的东西再上初中。可他也说自己小学是在孤儿院办的小学读完六年的,怎么能不认识字呢? 我问他几岁了,他说十四岁,和我一样大,我都读初二了。 突然想问问他的出生年月日,对比了一下,嗯,果然还是我更大一点。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有种能让他叫我姐姐的成就感。 我把自己用旧了的手机给他,他虽然不会打字,但是我教了他一下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