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悄悄离去的陈意被拦住,只见三皇女端起酒盏,他微微瞪大双眸,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屏住呼吸将头压低。 “不知戚掌柜此番来京准备待多久,若是不嫌,也可以来我府上一叙。”三皇女端着酒盏,清澈的酒水微荡。 戚如穗笑意未变,当听不懂般亦端起酒盏,“殿下说笑,我与夫郎久住江南,此番回京也只是为了生意上的事,许是过段时日便要回江南了。” 三皇女将酒一饮而尽,盯着戚如穗丝毫不忌讳道:“戚掌柜,皇姐许你了什么,是官拜三品,还是独揽皇商特权。” 见戚如穗饮下酒,女人笑了笑,“希望戚老板是个聪明人。” 话题言尽于此,席上众人心知肚明,皇帝熬不过这个深冬,许就是这两日的事了。三皇女欲撬走皇太女的幕僚,可她急于拉拢的是兵马,对于戚如穗一类的富商并不强求。 何镜见妻主连饮两杯,心间急切不已,可又碍于人前无法明说。 焦急的显然不止何镜一个,陈意慌得连步子都乱了,在他摔倒那瞬间,戚如穗与三皇女同时抬手。只是三皇女扶的是陈意臂膀,戚如穗扶的则是酒盘。 奈何酒盏打翻在地,瞬间与雪水混在一处。 如今就算酒有问题,也真是验不出了。 陈意吓得连连道歉,只说自己并非故意,万万不该惊扰殿下,望着小美人惊惧的神情,三皇女目光流连几瞬后便笑吟吟抽开手。 “往后小心些。” 三皇女满不在意,身旁的杜随云笑意却僵住一瞬,在女人看不见的角落,他眸子霎时冷下。 陈意被那目光吓的一颤,而戚如穗瞥向地上酒盏,唇角弧度勾了勾。 “多谢戚小姐。”在三皇女走远后,少年柔弱声音响起。 他怯羞看向戚如穗,脸颊还染上薄绯,一副眉眼含情,欲说还休的男儿家神态。 何镜唇角当即抿起,“既这般娇弱,出门便多带几个小厮。若非殿下也在,我还以为陈小公子是故意往妻主怀里摔。” 男人虽语气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令戚如穗都挑了挑眉毛,眼底浮上笑意。 “戚姐姐,我万万没有此意!”身前少年焦急辩解,“不知何处惹了何镜哥哥生气,可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陈意的动静过大,引来不少男子侧目,瞧着这似争风吃醋一般的画面,不少人悄悄谈论,何镜隐隐听见‘妒夫‘一词。 陈意双眸含泪,眼底却浮上得意。 男戒七训,最忌男子善妒。何镜身为正夫,却容不下妻主同男子说话,如此传出去,只会连着戚如穗失了脸面。 何镜唇瓣翕动半响,终是闭上嘴。 他看着陈意唤住妻主不知说了什么,少年神情羞赧,又看着自家妻主偏过身子,随后点头似允诺了什么事。 何镜停下步伐,知妻主定有自己的打算。可他甚至能想象到,妻主说话时唇角的弧度与语调。 直到手腕被捏了捏,何镜抬眸撞进女人清澈眸子里,“走吧。” 方才同陈意说话时,她也是这般温柔吗。 何镜垂下眸子看着眼前茶点,思绪之此,又偏头去瞧女人,只见戚若竹亦回头看他,神情带着几分询问。 戚如穗的皮相自是好的,一副秀雅绝俗的容貌,少年时便惹了许多公子芳心。如今经岁月沉沉,女人身上褪去少时青涩,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从容不迫,更引人注目。 她温声问何镜可是哪里不适,男人摇摇头,心间莫名多了几分酸涩不安。 他一直都知晓,戚如穗这般的妻主,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皆会吸得许多男子青睐。 而他,竟生了想要独占的心。 雪又落下,不多时便掩了来时路。 眼见雪越下越大,马车回城已是艰难,三皇女唤来别院小厮,“去问问你家主人,可有空余客房住下。” 宴会人多,需要的客房自是不少。 小厮领命退下,在无人瞧见的地方看向自家主人,见人颔首后转身离去,半响后才匆匆回来。做足了表面样式。 “回殿下,我家主人说,空余的客房足够,殿下与客人自便便好。” 夜幕降临,何镜与戚如穗也挑了间卧房,位置颇为偏僻,清净也不吵闹。 别院占地大,怜儿与徐霜华住的院子在最深处,又派了侍卫把守,也不怕有人半夜跑去。 二人方进屋,何镜便将藏了一下午的心事说出,“妻主,陈意给你的酒盏不对劲,许是动过手脚。” “是下了药。”戚如穗混不在意,“他未下在酒盏上,药都在酒壶里。” 也就是说每个喝过酒的人都被下了药,何镜瞪大双眸,不知陈意下的是何药,可否对妻主身体有害。 闻言,戚如穗勾了勾唇,黑亮眸子看向何镜,“你说,他对我能下什么药。” 何镜被灼灼目光盯得不自在,掌心却紧紧握着,滚了滚喉结艰涩道:“催/情药。” 陈意对戚如穗的心思太明显,已经迫不及待嫁进戚府,哪怕是自损名誉。 何镜紧紧拧着眉头,目光看向戚如穗,分明是□□,可是女人神情清明,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下了药。 何镜抬手贴在她颈上测温,戚如穗失笑道:“放心,单是下药并不能生效,最终起□□效的还需一样。” 话罢,戚如穗看向室内正燃着熏香。 见男人欲将熏香熄灭,戚如穗忙拉住他的手,“放心,我已让人换了。” 何镜步伐一顿,“妻主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你忘了这是哪里。”戚如穗将何镜拉到床侧,“这是你我的院子,旁人带进来的东西自是要检查一番。” 席上服侍的小厮有别院的人,自是时刻注意着一切,白日陈意买通小厮换熏香时,她便已经知晓。 —————— 涓涓流水声响起,戚如穗泡在浴池里,何镜身着里衣跪在她身后,挽起衣袖替女人洗发。 “所以妻主是如何打算的。”男人声音轻响起,其实在问出来的瞬间,何镜心间便隐隐知晓答案。 今日喝了酒的,除了戚如穗,还有三皇女。 男人指尖落在她肩颈,却并不使力,显然是心间有事,心不在焉的。 戚如穗眸色沉了沉,掌心攥住男人手腕,将人拽进水里的同时开口。 “等会你便知晓了。” 水花飞扬四溅,男人猝不及防被扯进池中,他惊呼一声,身体霎时被热水包裹。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预想中的窒息并未来临,他从水里探出头,腰身被戚如穗禁锢,贴近更为温热柔软的。 男人发丝湿透,滴滴水痕顺着脸颊滚落,一双似墨的眸子却清澈无辜,叫人更想欺负。 戚如穗幽幽开口,“他想下药攀高枝,我便送他个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