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看的暗红色淤痕,可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这种冲动,轻声回答,“警官,这是我的私事。与案件无关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私事?”程聿勾唇,目光如灼,正正落在路瑾言脖子上的那道碍眼的印迹上,“什么样的私事?路先生你总得解释一个大概,我才能判断这是否与案件无关。” “是…被关系很亲密的人掐出来的,我喜欢这样。”路瑾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了一点浅淡的笑意,说得煞有其事,“警官还要听下去吗?” 他当然并非想要挑衅程聿,这只是他情急之下想出来的一个最好的、能够避开这个问题的回答。 明知道是假的,但程聿还是因为路瑾言的这番话面色沉得厉害。 他觉得路瑾言现在的一言一行简直都是在找死。 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只能配合地笑了一声,就此揭过地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私事,抱歉。” 听到“抱歉”二字,路瑾言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回到案件,你方才说你是为什么杀人?”程聿随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将其在指间转了转。 路瑾言被他手中转着的笔吸引视线,反应略微迟钝,机械式地回答,“因为…我饿了。” 得了这样一个回答,程聿轻嗤一声,语气同之前相比更为咄咄逼人,“因为饥饿就选择杀人?恕我难以理解。” “fork饥饿想要捕食是本能…警官。” “这跟原始动物有什么分别?” “……” 程聿被他激怒了,路瑾言很清楚地能够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怒火。 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情绪下,对方说出来的话是否都出于真心。 可哪怕不是全然出于真心,也总该有几分是真的吧? “在那位警官的眼里,fork都是该被处理掉的垃圾。别被他的伪善给蒙蔽了,小朋友。” “不信的话,你就自己去看一看,看一看他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一样。” 是这样吗? “嗒——” 一道圆环搭扣的声音使路瑾言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右手手腕被椅子里的机关锁住了。 “这个会监测你的身体数值。”程聿给他解释这东西的效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的身体数值有任何变化都会被监测到,如果超过安全数值就会报警。” “什么意思,警官?”路瑾言隐约察觉到了一丝未知的恐惧,“我不明白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是因为饥饿所以杀人吗?那现在如果有一个cake在你的面前,你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杀死、把他吃掉吗?”程聿的手掌覆盖在了路瑾言的左手上,轻易地发现对方的身体在小幅度地颤抖。 像是冷,又像是怕。 程聿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缓慢地对着眼前的人诉说,不像是对待嫌犯,而像是对待恋人的呓语。 “警方发现死者的时候,距离其死亡不超过12个小时,到现在尚未超过24个小时。如果真如你所说,出于进食的目的,你将其杀害,那么现在就算让你碰到cake,前不久进食过的你,也只会产生不多的饥饿感。” “但如果警报声响起,就证明你说谎了。” “不过没关系,你不是说捕食是fork的本能吗?如果你想要向我证明这一点……” “那就杀死我。” 在路瑾言惊惧无比的注视下,程聿将那支签字笔放到了他的手心里,握着他的手朝自己的胳膊扎去。 浓郁的草莓果酱气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不断地刺激着路瑾言的神经,引诱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让他想要将眼前之人撕碎、吞食。 他的身体好像被豁然撕开了一个大洞,里面是无穷尽的贪婪、欲望,是他一次又一次试图藏起来的恶、他的本能、他的天性。 是他后天习得再多的善,都无法抹去的、刻在骨髓里的恶。 -------------------- 突然被导师抓去改论文所以迟了一点 明天早上不更,之后应该都是中午和晚上吧,因为最近应该都不会早起了(离职了好快乐,我要睡懒觉) 其实我原本以为写的很清楚,所以也没有强调,但好像还是引起了某种我觉得没有必要的误会。 “小狗”是爱称,就跟小名一样,不是把小路当宠物那种,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知道安排分开的情节肯定会引起争论,但是这个误会有点太大了,还会影响我后续情节发展,所以还是解释一下。 第113章 113安全 ========================= “滴——” 尖锐的警报声在下一瞬响起,提醒所有人:眼前fork的身体数值已经超过安全范围,无论是饥饿度还是攻击性。 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这个数值…”监控室里的郑立远看着一旁电子屏显示出来的监测数值,多年的经验让他有了个明确的判断,“看起来,他起码超过一周的时间没有正常进食过了。” 这种程度足以说明fork的危险,却也减轻了他犯罪的嫌疑。 “啊?一周!”听了他的话,于森明显更为提心吊胆,“郑警官,那我们需不需要过去?” 他急得原地转了几圈,口中喃喃,“如果头儿真的被那个fork杀了怎么办?” 郑立远倒还算淡定,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是你?” 于森讪讪地摸摸脑袋,想想也是。 路先生看起来其实有点过于孱弱,就算他真的发起攻击,估计也打不过他队长。 “程警官自有分寸。”郑立远重新将视线看向玻璃对面的二人,“如果有需要,他会叫我们过去的。” 与监控室不同的是,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人异常的安静,好半天都没人开口说话。 程聿是在等路瑾言动作,而路瑾言是竭力克制着体内不断升起的欲望从而不敢动作。 时间的流逝也好似有了实质,随着血液落在地上的滴答滴答声一齐流逝,隐隐在逼迫路瑾言快些做出决定。 一眨眼的瞬间也由此被放慢成了一世纪的变迁。 应该先把签字笔拔出来吗?可是拔出来会不会流血流得更多? 好香…好饿…好想先舔一舔… 程聿痛吗?流了好多血,应该很痛吧? 路瑾言的思绪无意识地乱飞,脑子里好像突然装进很多蛾子,嗡嗡嗡地扇动翅膀在里面乱飞,从里面撞着他的头,很急切地想要出来。 他感到头痛欲裂,简直快要丧失理智。 终于,在僵持了五分钟过后,路瑾言张了张唇,很轻地说出来两个字。 他说,“程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