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你自以为没人知道,你把自己也蒙在鼓里,但你每添一笔,就多喜欢他一天,你在小心翼翼地试探,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到最后你不得不承认,你就是喜欢他,在你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 “沈透,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吗?”宋嘉言低声说:“因为我也做过。” “在我暗恋你的时候。” 沈透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他寂静无声地站着,两人周围的空气恍若都凝固了,忽然,空气又被一只手哗啦撕开,出现了偌大的裂痕。 沈透一把抢过来用力把书给撕了,盯着宋嘉言寒声道:“那是我犯贱,现在我不想犯贱行了吗!” 他胸膛不断起伏,把撕烂的书猛地砸到地上,声音凌厉:“谈恋爱,谈恋爱,你们一天到晚就只会想这些是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做了是不是?!你们没有我还有!能不能别那么幼稚,能不能别来烦我!” 破碎不堪的纸散落了一地,沈透不常发脾气,清冷的眉眼带着凛冽的怒意,眼神中好似带着柄柄利剑,咻咻咻要将宋嘉言射成满是窟窿的筛子,宋嘉言被他吼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闭了嘴。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两人面对面站着,却都没有再说话,沈透的火药味不浓,但烈。片刻后,门外传来沈何的声音:“透透,出来帮爸爸拿个东西。” 沈透不悦地瞪了宋嘉言一眼,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爸,你不能喝酒。” “我不喝,给你二叔拿的,他宰了只鹅过来。” “奶奶还没回来?” “跟你爷遛弯去了。” 房间里,宋嘉言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蹲下来把稀烂的书和纸都捡了起来,放到了沈透的书桌上,桌上叠着许多书,宋嘉言随手翻了翻,却不想看见了沈透的日记本。 他顿了顿,往门口看了一眼,做贼似地翻开来看。先是面如土色,再是气急败坏,最后是眼睛发亮。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宋嘉言手忙脚乱,沈透收拾好心情走了进来,看他低眉顺眼,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饿了吗?” 宋嘉言非常可怜地点头。 沈透轻声说:“出来吃饭吧。” -------------------- 来了? 第39章 39.嘉言 季夏夜闷热,玉盘银月像黑夜的眼睛,同雀斑似的星辰在漫不经心荡漾着的海平面上对镜自揽,海风匆匆奔来,用柔软的乌云蒙上了它的眼,却叫它漏出了从空隙里跑出来的碎玉般的光。 “蚊子好多啊。”宋嘉言一巴掌把手臂上的蚊子拍死,“有驱蚊水吗?” 沈透往路口看了一眼,私家车的车灯隐约朝他们照来:“车来了,回去吧。” 宋嘉言揪着背包带子,不舍拉地住他的手:“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要常跟我联系,不能删掉我的联系方式。” “嗯。” “我会想你,你也不要忘了我。” 车停了下来,司机下车为宋嘉言打开了车门。 沈透低头看宋嘉言酝酿着泪的眼,才发觉他跟宋嘉言认识快一年了。 这人虽然有些拎不清事,但心不坏,他开朗,可爱,粘人,让人无法真正讨厌他。即便一开始沈透打从心底不想同他来往,后来也不免因为逐渐亲近的交集而发生态度的转变。他可能是把宋嘉言当朋友的吧,因为这一刻他徒然产生了离别的情绪,在宋嘉言盈盈的泪光下。 光阴如梭,人生海海,聚散离合时有常事,但沈透不再把宋嘉言当做过客,对他说:“好。” 宋嘉言眼睛亮起来,猛地扑过去抱他。 沈透闻见了小雏菊淡雅的信息素味,顿了两秒,伸手拍了拍宋嘉言的后肩,送他上车离开。 宋嘉言隔着车窗,看着沈透逐渐隐匿在黑夜里的身影,直至什么都看不见了,才失意地转头挨进了座椅里。 私家车往宋家老宅的别墅驶去,他掏出手机,给宋初衡发去信息:衡哥,我明天回江昙,有东西要给你。 看到信息时,宋初衡还在被那两个保镖二十四小时看管着。 陈淑云明着面来求宋业德虽有些僭越之处,但成蕴涵没太大说辞,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插手管管也没什么,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小孩子谈恋爱闹着玩可以,但耽误了前程可不行,再这样下去,日后怎么成为宋嘉言的左膀右臂? 于是她点了宋初衡一通,叫他少闹点幺蛾子,好好陪着宋嘉言出国读书,如若不然,就对不起她想栽培他的心和资源。 宋初衡到底收敛了,兴许他与沈透的缘分真的到了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无法再去用利爪将沈透牢牢抓在怀里,只是疯狂的想知道,沈透到底喜不喜欢他。 他曾试图去一中翻墙进学校,但因为没有了一中的学生证被保安赶出去了,他又在星期六下午放学前翘课去校门口等着,试图在人群中找到沈透的身影,但都一无所获。 某天周末他拿着郑文杰的校牌混进了学校,他找不见沈透,便去了沈透的宿舍在他枕上留下一张纸条。 他约沈透去一中后门见,每天傍晚他都会在那里等他,直到他愿意见他为止。 他表现得像一个为爱所困的愣头青,每天一放学就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奔去一中后门。 他从迤逦的晚霞等到深沉的夜,他的小狗都没有来看他一眼。 后来某天夜里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水从梧桐枝叶的空隙中坠落到他身上,门柱上的瓷砖也由雨水滚落打湿,他拧眉站直了身体,却没有完全遮蔽的地方,只得由雨淋了许久。快要到就寝熄灯的时候,用来遮雨的书包已经完全湿透了。宋初衡透过黑色的铁栏栅大门往里看,却猛地顿住了身体。 沈透撑着伞,悄悄从围墙的背后探出头来,看见他,也愣了,随即迅速地缩了回去。 “沈透!”宋初衡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抓他。他手长,穿过栅栏空隙揪住沈透的衣服,把沈透猛地拽了回来,另一只手把书包扔了也伸进去紧紧扣住了他纤细的手臂。他隔着栅栏,俊脸潮湿,声音低哑:“透透,你别跑,我跟你说句话。” 沈透挣扎了几下,手里的雨伞倾斜,雨淋湿了他的脸颊与校服衬衫。宋初衡不错眼地盯着他,眼底有欣喜,有思念,混着汹涌的雨水,朝沈透扑来。 白天黑夜太过炽热与可怖,他的小狗只在雨中出现,带着湿漉漉的眼。 “你看什么?你担心我,担心我下雨了还在,是不是?”宋初衡紧紧盯着他,不假思索地质问,含痛切齿,又不得不温柔说,“你看到了字条,却让我等了这么久,你就是想折磨我,是不是?” 沈透抿唇不语,挣动着禁锢着他的手,却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