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所以只能寄希望于神佛,宿命,虚无缥缈的一切。 “你给庙里捐了不少钱吧?”江辞不解风情,“说不准他是为了讹你钱,才说那种模棱两可的话。” 宴云楼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不要紧,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足够了。”他把平安符放在江辞手里,“这是要随身带着才最好,挨着手机放,或者放在钱包里,别怕麻烦,带着它。” 江辞本来不想收,但他话说的太诚恳,眼神像是被拒绝就会哭出来似的。他又瞥到宴云楼渗血的肩膀,白玉一般无暇的肌肤上狰狞外翻的伤口,在胸前被绷带固定着无法移动的手臂…… “今天谢谢你,”江辞的口气软下来,“你本来不必替我挨这一枪。” 宴云楼摇摇头,“我愿意,打在我身上总比打在你身上好,可能这就是……平安符显灵了?”他笑起来,好像真的很庆幸似的,甚至显出一点孩童的天真来,连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 江辞别开眼睛。 宴云楼又从扶手盒里摸出一样东西,用带黑色蝴蝶结的红丝绒礼盒包裹着,他打开礼盒,递给江辞—— “没有事先问你的意见,但车子是你过去开惯的那一款,希望你现在还喜欢它。” 礼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只黑色的车钥匙。 江辞没有接,“我有车子。” “是的,我知道,”宴云楼柔声说,“但我想你外出能安全一点。” “我的车子还能用,我也有钱换新的。” “当然,当然,”他又说,“但就当做生日礼物,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宴云楼……” “拜托你,”明明他是送礼的人,但语气却如此卑微,“收下吧。” 江辞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无论如何再说不出口。 见他没有推拒,宴云楼面上一动,涌上了几分喜悦的神色,继续温声同他讲话,“你过生日,有没有什么愿望?” “没有。”江辞答得很快。 “那我有一个,”宴云楼又笑起来,他语气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有些掩饰不住的期待,“我可以请你陪我做一件事吗?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病号。” 江辞想了一下,略微有点迟疑,“如果不是太困难的话。” “过几天,等我的伤好一点,我们可以一起去迪士尼吗?” 江辞愣了一下,脑海里似乎有尘封的记忆蠢蠢欲动,他猛然想起澳门的那片海,粉色的天空和珍珠奶茶的味道,他们好像曾经有过约定,也许那一刻的两颗心是真挚的,真的期待能够陪伴彼此找回一点童年的温暖,像两只孤独的小兽在山洞里取暖。可是那也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隔着心灰意冷和生离死别,怎么看都写着“物是人非”四个大字,回忆起来只剩心酸。 “你很忙。”江辞避重就轻。 “是,”宴云楼很坦诚,“之前有想法在美国设立分公司,但是没有想过会这么着急,在洛杉矶见到你之后,我想你可能短期内不会离开这里,那我把业务转移过来,这样就可以陪在你身边了。” “我知道你现在也有很多事要做,但是如果能抽出一天的时间来,我可以邀请你去迪士尼吗,就当是完成我的愿望?” “宴云楼,”江辞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必这样做。我很感谢你今天救了我的命,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但是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接触了,无论是朋友还是其他关系,都不适合我们。就像你从来没有在洛杉矶见过我一样,我们相忘于江湖吧,行吗?” 宴云楼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听到这种直白的拒绝也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他甚至笑了一下,字咬的很缱绻,深棕色的瞳孔流淌着近乎宠溺的情意,但话却说的咄咄逼人,像刀锋一样直逼到江辞的眼前来,“我为什么做那些?这很难理解吗?还是你害怕承认?你不敢相信我心里有你,所以渴望长久地陪伴你,也愿意为了你去死。” “呵,相忘于江湖?”他嗤笑一声,“不可能,我不同意。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不可能再放你一个人。” 很奇怪,他说出这样一番深情表白,江辞听到耳朵里却只觉得陌生,好像是平生头一次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新鲜玩意儿。 他认得他说的每一个字,他当然认得,只是想要理解却困难万分。 就连理解以后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人跟他谈“爱”呢?即使谈,这个人也不该是宴云楼才对。 其实这话说得太晚了,若是五年前,江辞虽然游戏人间,但对世间尚有眷恋,渴望在事业上有所作为,也偶尔期待有爱人作伴,也许那时他能感受并回应这种“爱”,但是现在已经全然不同,他连生死都已看淡,更不会留恋任何人的感情,宴云楼妄想这样留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江辞仍然好奇。 他们之间有过羁绊,多是江辞单方面的纠缠,宴云楼也许得到过趣味,但也只是少年人贪图新鲜,并没有太多真心可言。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到在火光里结束,若说江辞得到过什么,好像也就是冷言冷语,末位选项,质疑和嫌恶。江辞是将自尊心放的非常低的人,但他能在江毅和亲生母亲的背叛里幸存,不代表不会因为宴云楼的偏爱而痛心。 因为他曾经把宴云楼放在一切的前面。 太痛了,但他毕竟也活过来了。 只是,他都已经明白并且接受了全然不被爱的事实,那宴云楼是在哪一刻幡然醒悟发现了相反的答案呢? “为什么?” 虽然不再期待他的感情,也不觉得这爱能带来什么不同的结果,但江辞还是问出了声。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为自己那一段可称昏聩的沦陷。 这问句说的十分模糊,但宴云楼竟然奇异般的听懂了。 “为什么突然意识到我爱你是吗?”他说“我爱你”三个字也很自然,好像在心里默默彩排了许多遍,所以才能在说出口的时候没有一点障碍。 他思索了一下,眉目有点萧瑟,好像在回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你走之后,我生了一场病,病中没有事做,只能翻来覆去地想。我不是情绪起伏很大的人,也很少会跟什么人产生超过安全距离的交往,更不会把自己恶劣的一面不加掩饰地暴露在别人眼里。但是我对你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宴云楼笑了一下,“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讲,那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在我心里就跟别人不同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那时对你很差。” 他们坐在黑寂的车里,一盏街边的灯远远地照过来,微弱的橙色灯光透过车窗,照在宴云楼的侧脸上,照的他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因为眉眼英俊而缱绻,几乎给人一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