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出来......” 他说这句话带出厚重的鼻音。 呼吸声都变了。 岑帆原本想像之前那样用力挣开,后来又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去探了瞬他的额头,又快速把手拿开,眉头微蹙,“你在发烧?” “不知道。”刑向寒撑在人颈窝不起身。 岑帆好像忽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人在生病的时候喜欢说胡话,这点不管强势的弱势的都一样。 岑帆没办法。 这里不是江城,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水库边上,真要出个什么事谁都说不清楚。 他叹口气,拖着人去附近的卫生站。 岑帆个头在男人里算高的,力气也不小。 但还是架不住刑向寒一米九几的身高。 拖着人去的路上,不得不让对方半个身体都压在自己肩上。 两人慢慢往那边挪,两百米的距离硬是挪了快四十分钟才到。 县城的卫生站每天都人满为患,但今天好像是个特例,除了他们两个就只剩几个打针的护士。 挂上水以后。 岑帆全身都是汗,先去前边缴费。 又从刑向寒口袋里摸出张身份证,到旁边旅馆定了个房间。 拿到房卡以后又折回来。 环顾四周后。 递给旁边的护士,“刘姨,这个,麻烦等他醒了以后您帮我给他一下。” 他们这片区域很小。 大家之间彼此都认识,领头的护士长更是看着岑帆从小长大的。 接过来以后有些好奇,“小岑,你跟人家是什么关系啊,这看着比你大不少吧。” 岑帆低头去看病床上的人。 即便是病着都带着不容接近的气场,像个放在玻璃罩子里的古代兵器,冰冷漠然,又带着勾人接近的神秘气息。 碰到以后却是一手血。 他收回视线。 “就一个认识的人,没什么其他关系。” 说完把自己的外套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路上。 因为放假过节,出来遛弯的人不少,尤其是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大片草坪,上面不少人在那儿搭帐篷。 以前岑帆还有心情坐在这晒会太阳,现在他完全没这个想法。 到家的时候姥爷也才刚到。 吃饱喝足,正靠在椅子前前后后地摇着,见状有些奇怪,“小刑呢?” “你俩不一块儿回来啊。” “他去宾馆住了。”岑帆应了一句,多的也不想解释。 怕说多了老人家担心,只道:“姥爷,之前那部旧手机您放哪儿了。” “旧手机?” 林建国被转移注意力,站起来走到置物架跟前。 翻找了一阵,又问,“哪部啊?” “就我上高中的时候,您给我拿到学校去的那个。”岑帆又说。 “上高中......哦哦哦,你去阳台上看看,就你阳台上那个带镜子的衣柜。”林建国说。 岑帆立刻回去。 他们家有两个阳台,客厅的都用来晾衣服。 靠近房间的原本很长,从他的房间可以通到以前母亲的房间。 但后来母亲的阳台全用水泥封起来。 岑帆自己平常也很少会去。 现在站在这里,整个人有些恍惚,但还是把所有抽屉都打开,耐着性子在里面翻来翻去 方块手机放在最角落。 屏幕上落了层灰,早没电关机了。 岑帆先把电充上。 老式手机虽然旧但是不容易坏,等了几分钟就能开机正常使用,连着数据线的屏幕,岑帆凭着记忆找到多年前录下的视频。 当时的视频录制时间有限制,都是几段几段拼凑一起。 模糊的方块小屏里,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正站在讲台上,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又像是民国时代里那一批最优秀的青年。 那是岑帆从没见过的气质,所以当时第一眼就被惊艳到。 他第一次去江城,误以为对方是江大的学生。 这段视频陪伴了他整个暑假,也是因为对方的那次演讲,让他萌生出继续好好考大学,不要跟母亲一块儿去死的念头。 他以为这会是他一辈子的救赎。 整个下午。 岑帆蹲在阳台的角落里,靠在身后的水泥墙上,把这些视频从第一段开始,翻过来倒过去地看了三十几遍。 直到后面手机频频卡顿,他才一下选中所有视频。 一束阳光打下来,落在他眼睛里。 岑帆眼睛用力闭了下又睁开。 摁下删除。 嗡嗡—— 旁边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刑:我不同意。] 过了两秒又来一条。 [刑:你说的那些我全都不同意。] 第38章 岑帆把刑向寒拉黑了。 对方这些话确实给了他极大的震颤。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但无论因为什么,岑帆在这段感情里已经精疲力尽,不会再回头了。 国庆长假余额已经没剩几天,岑帆准备提前点回江城。 好在后面两天刑向寒都没有出现。 应该是发现电话打不进来,气急败坏所以走了。 至于什么不分手,不同意之类,应该也只是对方的一时兴起,想清楚以后就会后悔,明白这样的决定有多可笑。 临走的这天上午岑帆又去给母亲上柱香。 说了些只有他们母子能听懂的小话。 出来以后。 林建国煮了两碗小馄饨出来,鸡汤鲜肉的,一碗放在岑帆的位置上,另一碗——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已经端坐好的男人,岑帆太阳穴像被针刺了一下,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几步走过来冲他。 后者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听到动静之后,好整以暇地看过来:“我今天上午的高铁回江城,理应来给林爷爷打声招呼。” “顺便也该过来给阿姨上柱香。” “你想都不要想。”后面这句岑帆反应明显比之前激烈。 整个人也冷下来,低声道:“你现在就走,以后别来这里,这是我的家,里里外外都是我的家人,你——” “上次是谁牵着我的手,站在阿姨面前,说下次我们一定要一起过来?”刑向寒抬眼看他。 “难道你想让阿姨失望么?” 岑帆感觉自己胸口被捅出个窟窿,手撑着桌面,低哑声音略微有些抖:“她不会期盼你这种人过去看她。” “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像你这种只顾着自己高兴,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没有任何感情又听不懂人话的冷血机器。” 刑向寒眼底闪过一瞬的情绪,看着他:“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