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占据,他们在那里重新建立起一个帝国,同样以“加莱”命名,只不过这个名字很快被人们自发地称呼成为北加,以与原本的加莱帝国区分。 北加的建立在后世人看来实在太过顺利,所有的城市都乖巧地听从了新王朝的命令,贵族们甚至没有为了新的王冠爆发过几次战争,这在人们看来完全是不可理解的。 事实就是,北加的建立的确有拉斐尔和桑夏的影子。 如果他们愿意,以他们目前的力量——罗曼、亚述和教皇国——当然不至于会有这么多漏网之鱼,但不管是桑夏还是拉斐尔,都没有兴趣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将国土拓宽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征服一个国家并不是很难的事情,难的是征服他们之后的事。 让两个陌生的甚至世代为仇敌的国家合二为一,其中的矛盾和摩擦足够令每一个君主感到害怕,桑夏并不愿意给自己揽一个大麻烦,她选择了与罗曼相邻的那一部分丰沃土地,光是这样的收获已经足够年轻的女王在罗曼朝野上下获得前所未有的荣耀。 加莱和罗曼一直都是相互敌对的仇人,它们的仇恨从战场延伸到平民的饭桌上,连通婚都是一件稀少的事情,女王的功绩已经超越了她的祖先,她并不需要为自己的国家带来更多的麻烦。 而拉斐尔……拉斐尔面临的困境比桑夏更大。 他手里还有一顶亚述的冠冕呢! 身为俗世亚述的君主以及神国的代言人,拉斐尔需要解决的事情更多,亚述目前还只是一个新生的国家,需要他手把手扶着前进,教皇国更需要他时刻关注,对于加莱,他实在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应付。 简单来说,就是目前的经济、政治以及社会发展状况,并不支持一个如此庞大的帝国的诞生。 所以拉斐尔和桑夏选择了另一个办法转移加莱的矛盾:促成北加的诞生。 让那些想要复国的、谋反的野心家们在这片土地上折腾,同样在这里完成拉斐尔想要完成的社会实验。 要么实验成功,叙拉古从此具备让一个庞大国家诞生的条件,最不济,也给那些精力十足的叛乱分子一个宣泄的地方。 说难听一点,北加,就是拉斐尔和桑夏给叙拉古其余地区设置的一个保险装置。 拉斐尔知道这意味着将有数不清的无辜人被卷入其中,那些生活在加莱以北的城市的人们,会无知无觉地成为这个保险装置的牺牲品,他清楚自己犯下了一场历史无法记载的极恶罪行,可他别无选择。 尤里乌斯在加莱崩溃后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接到了数不清的信件,就像是之前拉斐尔加冕亚述皇帝时一样,随着加莱的崩塌,其他小国家的国王和公爵们彻底坐不住了。 教皇国、罗曼、亚述,现在又是加莱,他们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叙拉古已经完全成了圣西斯廷一世的一言堂,唯一也许能和他一较高下的罗曼女王在这次加莱覆灭后的利益瓜分中也明显表现出了和他是一伙儿的,更不用说他们俩根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这算怎么回事?! 国王们惊恐地意识到,正如同被埋葬在历史里的罗马一样,一个疆域辽阔的国家似乎正在慢慢形成,而它的主人已经在这个国家的基石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罗马的建成覆灭了数不清的城邦和国家,那么圣西斯廷一世的这个地上神国,是否留存有他们栖身的土壤呢? 被巨人吞吃的恐惧令他们向教廷投来了雪片似的信件,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教皇的下一步动向。 诚然,《君主法》的颁布让教皇的冠冕和亚述的统治权被分割开了,亚述开始形成一种人们从未见过的政治形态——一个似乎将君主排斥在外的古怪政治生态圈,下一任教皇显而易见地无法成为亚述的继承者,但现在并入教皇国的加莱土地可是实打实的! 圣西斯廷一世至少能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屹立三十年,那么他的一切,包括喜好、习惯都会成为人们绞尽脑汁钻营的东西,这样类似的打探在他继任教皇后出现过一次,在他清洗了教皇国十三人议会后出现过一次,在他征服亚述后出现过一次,现在又出现了,每一次的规模都比上一次更大。 尤里乌斯作为留守翡冷翠的秘书长,面对这样的打听和试探早已轻车熟路,但他还是忍不住为这一次收到的信件数量感到惊叹。 叙拉古所有国家中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都向翡冷翠发来了问安的信函,不管他们是否虔诚地信仰着教廷并如自己信中所说“一直仰慕着圣父的光辉”。 尤里乌斯选择了一部分信件亲手回信,一部分交给秘书厅的秘书回复,一部分则原封不动地发回,还有一部分则转寄到加莱由拉斐尔回信。 傍晚,荆棘大教堂的钟声敲过三次,晚祷开始,尤里乌斯终于解决了所有麻烦的文书工作,难得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没有任何安排的清闲时光,他的执事就悄悄走了进来。 一看见对方的表情,尤里乌斯就轻轻皱起了眉。 “阁下,长老们邀请您今晚出席会议。”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通知,但也不那么出人意料,尤里乌斯摘下银边眼镜随手扔在桌上,橡木桌面被磕出清脆坚实的一声响动,波提亚的大家长仿佛冷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他们能忍耐多久,竟然连半个月都不到。” 自从加莱覆灭的消息传来,教廷包括波提亚家就蠢蠢欲动了起来,他们从来都不是要拓展教皇国的疆土,能够获得现在所有的就足够令他们欣喜若狂,但拉斐尔总是能一次次出乎他们的预料,教皇国的领域扩大了,这完全是喜上加喜,同样地,这也在催促着他们尽快达成所愿。 叙拉古已经进入了一个稳定和平的时期,除非拉斐尔还想对那些零散的小国家开刀,否则他一定会安心于巩固自己的成果。 “隆巴迪枢机这两天有没有递信进来?”尤里乌斯问。 “没有,但是今天上午,隆巴迪枢机的儿子去拜访了弗朗西斯科阁下。” 尤里乌斯拧了一下眉:“弗朗西斯科·波提亚?他和那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他们之前见过?不,不对……” 秘书长陷入了漫长的思索,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指按在了桌面上,深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啊……原来如此,弗朗西斯科是不是有个女儿,到了可以订婚的年纪了?” 执事反应很快:“您说索菲亚小姐?是的。” 尤里乌斯的眼神有一瞬间极其的阴冷凶狠,像是毒蛇探出了自己的獠牙,不过这点异样很快被他掩饰下去,有着铁灰色长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我曾经收到过一顶冠冕,上面镶嵌着‘忠贞者之心’,找工匠把那顶冠冕改成项链,秘密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