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 “那正好。”她笑道,“我看您家大公子相貌堂堂……” 张叔夜脸上一抽抽。好心关怀一句,她蹬鼻子上脸! “早定亲了,不劳挂怀。” “二公子也风度翩翩……” “阮姑娘,”张叔夜忍无可 忍,“本官建议你先回梁山,等待朝廷敕令,协助安排义军事宜。兹事体大,当以此为重。至于颁赏之事,以后再说,总不会亏了你的。” 第265章 半个月后, 天使到来,带来朝廷旨意:近来北方辽金两国休战,听闻山东梁山泊一伙江湖豪杰, 施行仁义,不侵州郡, 不害良民, 专做扶助乡里、惩恶扬善之事。现通过大宋朝廷,诚邀梁山义士前去主持维和, 朝廷已经恩准其请求。当今用人之际,梁山好汉虽犯罪恶, 各有所由, 尽行赦免。令成立“梁山保毅军”, 保留原先编制, 募集兵马, 即刻出发北上, 为国分忧…… 晁盖等人早得阮晓露通报, 准备停当, 跪拜听旨。 济州太守宋江陪同天使,乘马亲往山寨。聚义厅里张灯结彩,宋江立在几束红花之下, 看着那天使一句一句地训读圣旨,心里五味杂陈。 这本该是他梦寐以求的招安场景。而如今, 地方没错,人也没错,环境布置也都没错, 唯有圣旨的内容不尽如人意:梁山军马并没有被国家收编,而是成了被国家承认的“义军”, 不隶属于任何衙门,不需要响应朝廷征召…… 相当于,洗白了,但没上岸。 宋江心中忿忿不已。投票投票,大好的编制没了,只落得个临时合同工,连个乡间团练都不如,这帮兄弟还笑得出来! 不过表面上,他还得尽太守父母官的职责,将众兄弟勉励了一番,提醒他们即便是独立兵马,也要尊重皇权,尊重体制,沿途行走需要恪守礼仪,不得殴打地方官。一路食宿自理,不许骚扰百姓…… 晁盖带着一帮兄弟大声回:“知道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吃皇粮,也就不用给皇帝卖命。山上兄弟怀着这么个朴素的观念,觉得“临时工”也挺不错。 天使问道:“维和义军人数以三千为限,定时换驻。这第一批的统领是哪个,定好了没有?” “是我。”林冲上前一步,沉稳地道,“林冲定不辱使命。” 在天使到来前的几日,山寨开了几次大会,商议维和带队人选。大伙起先一边倒的推举阮小六姑娘,盖因此事是她起头,而且她机敏过人,惯会随机应变,到了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有她冲在前头,起码不会让大伙吃亏。 但阮晓露三思之后,还是推辞。此行说是维和,但肯定会有用到武力的时刻。她没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带几个人江湖火拼她可以;但这种国家级别的任务,容错率低,不敢轻易挂帅。 还是让经验老道的林冲做统率。阮姑娘作为参谋随行。 至于她在山上的诸般职务,已经分配给多个可靠下属。阮晓露平时就注意培养手下人的独立工作能力,离了她,日常运转不成问题。 林冲头戴嵌宝头盔,身披烂银铠甲,持着丈八蛇矛,一簇旗幡飘在身后,日光下闪耀人眼。梁山太平许久,很多新招喽啰没见过林教头全身披挂的样子,看得呆了,彩声欢呼声不断。 另有一温婉妇人,立在后勤辎重队伍末尾,也抬头注视全身披挂的林教头,眼中全是星星。 她身边,一个小丫环脸色复杂,欲言又止。 “娘子,你要和官人团聚,啥时候团聚不好,非要此时随军,你不知道那边有多艰苦!我听说人都是吃生肉……” 张贞娘莞尔一笑:“虽然苦,但他已非戴罪之身。我与他夫妻团聚,堂堂正正,胜似以往提心吊胆。” 起初,阮晓露将她一家人救出东京,行到济州府城,张贞娘却执拗不前。只因她是清白人家女儿,就算对丈夫眷恋再深,也不肯委身土匪营寨,做一个粗俗低微的“压寨夫人”,在国家律法的高压之下苟且喘息。 她心想,自己的丈夫是个英雄,一定能等到国家大赦,或是戴罪立功,或是其他机缘,重新清清白白的回到人间。 她等了好几年,等到自己都习惯了与老父相依为命,习惯了每日去织坊指挥劳作,自己赚生活,这一天却忽然来到了。林冲匆匆来到她的织坊,压抑着兴奋的语调,告诉她梁山获赦,转为义军,不日即将北上执行任务。他报名了第一批。半年以后回来,再和她团聚。 张贞娘怔住半晌,当即道:“家眷可随军么?” …………………………………… 其实甫一开始,按照国家惯例,朝廷并未准许义军兵马携带女眷。但马上遇到反对声浪:正规军马不带家眷,那是因为朝廷要把家属留在后方当人质,防止将领起异心。但俺们又不是朝廷军马,而是独立武装,凭什么要接受这种憋屈安排?俺们偏要带家眷! 于是派人去和张叔夜谈判沟通,说此行主要任务并非作战,而是协助维持当地秩序,不需要长途奔袭,带些眷属也不影响机动性。更何况,梁山上的妇女可不止是“家眷”,大多都承担着各种职责,要是一概留在后方,很多重要职位无人打理,队伍反倒难以运转。 就这样,争取到了随军携带眷属的许可。队伍中分出单独的妇女营地,以方便大伙居住行走。 张贞娘精于纺织缝补,完全有资格随军后勤。当即打包行李,织坊生意托付给合伙的姐妹,义无反顾地加入了保毅军后勤组。期间张教头得到消息,特意从东京城赶回来,劝了两天,劝不动,只得长叹一声,把林冲从山上叫下来,亲自训话一个时辰,大意是我闺女少一根头发,我拼着老胳膊老腿儿也要抡死你个渣渣。 林冲尚在唯唯,旁边罗泰嘴贱,说老丈啊,我听说林教头可是休妻了的,如今跟令爱没甚关系,您何必端那丈人的架子? 张教头怒火中烧,摸出那皱巴巴休书,三两下扯得粉碎:“谁被休了?你说谁被休了?我看你才被休了!” 林冲怔了好久,淡淡道:“那休书是当年高太尉逼迫我写,实做不得数。” 罗泰被自己多年领导背刺,喊冤叫屈,被林冲派去刷了一夜厕所。 …………………………………… 可苦了锦儿。她是贪图安稳的性子,自家娘子为爱奔赴远方,她总不能撂挑子不干吧? 张贞娘早知道锦儿所想,笑道:“你嫌苦,你留在济州便好。李小二那个伶俐的小舅,近来不是常来找你?” 锦儿飞红了脸,道:“那又怎么样!我就要跟娘子一辈子,他比得上娘子么?” 张贞娘温柔地道:“我说真的。你又没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