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本就年纪不大,跟人学会了抽烟,倒显得久经沙场,早已习惯。 眼前的人沉默了一秒,配合地摸上自己的领带,“好。” 一路货色。池琅心想:长得再好看也一样。 男人应该比他年长几岁,在成熟制服的衬托下看不出是已经上班了还是在上大学。他抽开领带的动作毫无迟滞,半点羞耻心都没有,转眼间便已经松散开了领口。 池琅抽着烟,懒散地打量他,“继续。” 修长的指节触上领口,一点点地往下解扣子,池琅并不在意这个时候有没有人进卫生间,但不论进不进,他今天都羞辱定这个人了。 简峋的身材很好,穿着衣服的时候宽肩窄腰,扣子解开的时候,内里是紧实起伏的浅麦色肌肤,隐约的胸口线条和往下延伸至腰边的明晰腹肌像只小钩子,将他漫不经心的视线勾住,不知何时已经飘忽着盯上了那里。 身材好的男人他也见过,但这人身上不知为何有种干净好看的感觉,明明是他在脱衣服,池琅却觉得自己在给艺术品擦拭无色的橄榄油,掌下的肌肤泛着晶莹的浅蜜色,在灯下漂亮惑人。 池琅喉结滚了下,抽烟的动作慢了下来,忽然有些口舌干燥。简峋将扣子解到了最后一粒,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等他下一步吩咐。 池琅干咳一声,“继续脱。” 简峋眸光浅浅的,池琅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沓钱,干脆摔在旁边,“够了吗?” 简峋眼睫搭下,依言继续脱。池琅弹了下烟灰,心里莫名憋火,发现自己就像一拳搭在了棉花上,毫无羞辱到对方的快乐。 因为这个人平静得就像一潭水,始终一板一眼做事,就连脱衣服都在公事公办,毫无别人那般被羞辱的脸红脖子粗,更不会被气得暴跳如雷。 憋火发酵到了心头,池琅猝然揪住他的衣领,嘴里叼着烟,在镜前狭窄的距离里贴近他的面庞,含糊不清却不容拒绝地道。 “亲我。” 他生出几丝近恶的想法,就在那个人靠过来的时候,说些什么话来恶心人,然而面庞靠近时,池琅却微妙地不适应起来。 男人的眼睛很深,深到可以将他酒醉的大脑看得晃了神,像被一只俊美的丛林狼盯着。 浓烈的烟气扑了简峋一脸,他伸出手,从这位少爷的嘴边抽掉了烟,指骨无意间擦到唇瓣的边缘,蹭得池琅指尖一蜷。烟被嗤啦掐灭在水池里,男人手指搭上池琅的后颈,平静而缓慢地侧过脸,鼻息浅浅地凑近。 他的从业素养极好,眼睛一直盯着池琅的眼睛,专注得像面对相处已久的情人,完全不似刚才那副木头的样子,发酵着麦芽酿酒的醇香。 池琅心脏陡然漏跳一拍,看不出他到底是演技好还是真的沉浸其中,喉结慌地滚了滚,“等,等……” 简峋指骨揉过他的耳廓,池琅腰肢一抖,双目震颤。背后的镜子映出两人的身形,男人宽阔些的肩膀足以将他覆住,像是要将他压在冰凉的镜面上接吻,缠绵得如同交颈的天鹅。 干净的气息近在咫尺,男人始终专心地看着他。池琅的睫毛很长,搭上了他的眼睫,交缠着想要迎接热吻,后颈指骨收紧,热辣的气息烧得池琅面颊发烫,从来都不要皮不要脸的人破天荒地被打乱了阵脚。 “咚!”唇瓣还未触上,揪着领子的手猛地推开男人! 随着重力,池琅后背磕在镜子上,声响突兀清晰,简峋看向他,只能看到对方迅速垂下而露出的头顶发旋。 池琅一只手捂着鼻尖以下的位置,盯着地面哼哧着喘气,白得发光的脸蛋氲着很浅的粉色,顺着耳廓攀爬到了脖颈。眸光落垂处察觉到皮鞋要踏前一步,池琅“噌”地抬起头,手忙脚乱地将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往他身上砸。 “哗啦”红色的钞票抽中了男人的肩膀,因暴起的力道飞散开,满屋的钱雨将上衣凌乱的人淹没在其中,乌黑的眸子和他模糊地对视着,看不清神色。 池琅踉跄翻下盥洗台,拉开门往外走。他的脑子乱糟糟的,不知是不是被发酵到上头的酒劲侵蚀,半点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只想着逃离这个地方。 关门前,池琅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 笔挺的制服被压得皱巴巴的,膝弯上不知道是哪里蹭上的灰。麦色肌肤的男人站在落了一地的钱里,沉默着弯下脊背,一张一张地,很慢地捡起钱。 没由来的,池琅麻木于酒精的心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第4章 池琅心里乱糟糟的,冲出来的时候都做好了被人嘲笑的准备。他一抬眼,刚才的包厢门口却围了一圈人,层层叠叠的,完全挤不进去,只剩下持续不断的窃窃私语,还有保安在维持秩序。 反正没人就正中他下怀,池琅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夜深了,夜班经理忙别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没训话就挥手示意他们散了。简峋在休息室打开背包,随手翻了翻,又不知被谁放了几袋便利店的三明治和饭团。 他锁上休息室的门,拎着食物在门口等了两秒,还是惯例没有人来认领。往门口走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嘴里继续嬉笑着聊天,视线似有若无地往他那边瞄,面部识别机卡了一下,前台的姑娘探出脑袋,脸颊微红地钻到旁边,帮他调整面部识别机,顺便聊上两句。 主要是她单方面在聊,简峋礼貌地点点头然后等着刷卡,前台姑娘抿着唇,眸子闪烁地偷瞄他。这人脱下制服换上常服的时候,年纪一下子又小了几岁,他翻开手机邮箱,恰好收到了辅导员的消息,说“请假条收到了”。 户大的邮箱最近有点问题,收消息总是慢半拍,不过他现在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也不需要请那么多的假,明天就可以回去继续上课。 “滴。”面部识别成功,今日下班签到完成。前台姑娘听到他说了声“谢谢”,缩回了前台里,托着面颊看他的背影。 临近夜里十一点,大多数人往地铁站走,只有他出门右转去旁边的银行。24小时营业的ATM机牌子在夜里冒着幽幽的荧光,旁边柜台的铁门封得严严实实,简峋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被理得整整齐齐的一沓钱,放进了存款机的入钞口。 机器比人数得快多了,机器上显示数了275张,简峋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今晚收到的小费,一同放进了入钞口。那3张边缘沾到了酒,被他仔细地擦了很久才弄干压平,作为278张的一部分被收入了ATM机里。 手机上弹出来入账通知,那么厚的一沓钱被标成了简单的数字,轻描淡写到残酷。简峋在手机银行上确认了两遍数字,才彻底放下心,顺便将揉得皱巴巴的欠费单放进钱包里。 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