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这边的动作,看了眼便又嗤笑一声转过头,小声嘀咕道:“强出头,就你头大!” 她托着下巴盯着宋知砚的脸看,眼神炽烈直白,直把席上的众人都看得直冒冷汗。 宋知砚笑笑,问道:“郡主一直盯着我作甚?小赤就在您旁边。” 宰左嗯一声,看向宰殊莺,心里有些怨恨她白日里输给封赫的事,现在见她还痴痴地地盯着宋知砚,这心里便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清咳了两声警告道:“就是啊殊莺,姑爷在你旁边坐着呢不是?” 宰殊莺对他又何尝不是怨愤懑难平,听他这么帮腔,顿时心里就不乐意了,一撂酒壶甩手就走。 “哎你干什么去!这客人都在,你给我回来!” 宰左吼道。 宰殊莺回头白了他一眼,跟本不听,走得潇洒干脆。 宰左啧一声,想去追,但顾忌着还有客人在场,最终也没敢真走。 几位被他强拉来的当地官员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擦着额头的冷汗溜得飞快。 一时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宴席,只剩下他和宋知砚三人。 宰左叹了口气,颓然而坐,端起酒壶直接就对着嘴到,神情倒是有些落寞。 宋知砚跟封赫使了个眼色,他立马也起身告辞,只说是要去安慰安慰郡主。 宰左摆摆手:“去吧去吧,当心点别打起来。” 宋知砚:“……” 封赫点点头,退了下去,还帮他俩把门关上了。 等人走了,宋知砚也跟着叹了口气,又给他倒了杯酒,劝道:“怎么了?借酒消愁?阿赤挺好一小伙子,不会亏待了郡主的。” “唉!”宰左看他一眼,仰头干了,说道:“本来这丫头是中意你的,谁知道……要不你把她带回去,就算不封个正妃,咱不不高攀这个,哪怕给个侧妃也是可以的啊!” 宋知砚也灌了自己杯酒,假装惆怅道:“不是本王不愿意娶她。郡主姿容昳丽,武功也高,实属良人,只是……你也知道,本王和当今这圣上的关系……” 他没接着说下去,小心观察着宰左的神情。 “您和圣上的关系这我不敢妄自揣测。”他摇摇头往后撤了撤,说道。 宋知砚苦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咱都是异姓王,我也给你说句敞亮话,陛下其实一直防着我……前一阵子纳妃,还大吵了一架。” 宰左酒意醒了大半,长臂一伸勾上他的脖子,凑近了小声问:“纳妃怎么还吵上了?难不成……你往妃子里派了自己的眼线被发现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宋知砚连连摆手,一脸惊恐,“本来他就对我颇多怀疑,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这更是没几天活头喽!” 宰左放肆一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宋知砚这种唯唯诺诺畏手畏脚的样子,于是声音更高了几个度,吼道:“你怕他?他算个什么东西,怕他作甚!” 屋顶偷听的封赫握紧了双拳。 宋知砚连忙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如临大敌般小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宰左哼一声,也压低了声音:“实话说,他压根就没有做皇帝的本事,还不是得靠你?这天底下的臣子百姓,还说你狼子野心,你这是图什么啊!” 宋知砚往后撤开一段距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这能怎么办?我就是一破读书的,也没什么兵权,能怎么办?” 这话可是中了宰左的下怀,对方听他这么说,激动不已,一拍桌子朗声大笑:“这你担心什么?要不要跟我合作?我们一文一武,实话说,我老早就看好你,谁知道封老将军还是偏心他那个莽夫儿子!简直是……唉!” 第四十六章 心意 “什么人?!” 一道吼声击破了夜的宁静,月色如水般倾泻到屋顶的每一个角落,封赫便在这遍地月光中无处遁形。 这地方没什么巡查的护卫,封赫已经在这上边趴着听了半晌,谁知道这半路,宰殊莺哭完居然又回来了! 他暗道不好,足尖轻点,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宰殊莺看着熟悉的面具,冷笑一声,径直进了屋。 还在密谋的两人吓了一跳,见是宰殊莺,宰左也诧异不已,连忙拉开和宋知砚的距离。 “哥。” 她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宰左脸色有些不好,大概是对被打扰这件事颇为不忿。 宋知砚见状连忙起身告退,所幸这该套的话也差不多了,再留下恐怕会适得其反。 出乎意料的,宰殊莺突然拉住他的袖子,眼神有些闪躲,声音也还带着三分哭腔:“王爷,您先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宋知砚:“……” 宰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索性起身来把人往外轰:“出去说出去说,快点说完快点让摄政王回去休息,你这丫头可真是……” 宰殊莺颔首应了,拉着人出了房门。 宋知砚拗不过她,加上方才和宰左周旋,也确实喝了不少酒,挣扎的力道都软绵绵的。 他闭上眼深呼口气,心里默念:不能发火不能发火,我是个温文尔雅摄政王…… 外边月色如水,她也没带着人跑远,就出了宰左的院子,就近找了个小亭子便拉着人停下了。 附近草丛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封赫紧抿着唇躲在灌木丛后,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亭子里的动静。 把人拉出来便好像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宰殊莺再怎么剽悍,仍然是个姑娘,况且现在还正面对着自己的心上人,更是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哎呀一声,背对着宋知砚,双手在身前交叉着不住做小动作,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地很。 “王爷……您,今日的比武招亲,那个侍卫其实是代替您来挑战的对吗?” 宋知砚歪头疑惑道:“白日里不都说了吗,他代表他自己。” 宰殊莺闻言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又问:“我不想嫁给他……听说您府里还没有王妃——” “本王暂时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他打断了她的话。 阵阵凉风袭来,把盛满酒精的脑子搅地更加一塌糊涂,宋知砚扶着额头晃晃脑袋,也不住地思索回京之后该怎么办。 要是让她知道了封赫的身份,那这次跟宰左的联盟,必然会遭到怀疑,但若是不坦白……这姑娘这儿更是没什么别的办法糊弄过去。 横竖都为难,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宰殊莺转过身,眼里含着汪泪水,白皙的脸庞在这月光里更显脆弱。 “我真的不想嫁给他,您要是觉得我配不上您,那就安排我在您府上做个丫鬟行不行?只要能时不时见到您,我就……死而无憾了!” 他头更疼了。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