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现在在对他笑。 “我和钟越结婚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初浔小心翼翼地问,但这件事并不是小心就能不让人伤痛的。 裴云廷表情的变化已经很说明问题。 他低头缥缈地望着初浔的双腿,睫毛掩下了许多眼中流动的情绪,低声说:“没做什么,在忙。” 他伸出手,给初浔把快要闹掉的衣服重新盖在他的双腿上。 初浔并不相信,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有了标记的羁绊,他能感受到裴云廷每一次信息素的波动:“我那个时候,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我不了解你,也不太认识你……” “不是你的问题,没什么好解释的,”裴云廷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提。” 初浔说:“可是……” 裴云廷勉强地笑笑:“可是什么?现在我们都要结婚了,不管当时我什么心情,又不会影响现在,我现在娶到你了,我比谁都开心,真的。” 初浔关心道:“你不要骗我,你心里有结,有不开心的事,要跟我说好吗?” “没有,真的,”裴云廷拍拍他的肚子,“宝宝还在呢,让它听这些闹心的做什么?” 初浔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裴云廷的动作很轻,他的月份还小,不能感受到宝宝在肚子里的活动,但他觉得裴云廷说的有道理,现在提起那些并不会改变什么,只是徒增烦忧而已,自己真是蠢,为什么要在大婚之日提起和钟越的婚礼…… “对不起啊,”初浔愧疚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 “我明白,”裴云廷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向我解释,也谢谢你的关心,我给你一个准话,不管当时我什么心情,现在都觉得值了,我能永远拥有你,再让我经历那么一次,我也愿意。” 初浔眉目感伤:“云廷……” “说个好消息,你会开心。”裴云廷打断他。 初浔被转移了话题,跟着问:“是什么?” 裴云廷说:“你和你那位唯一的朋友,多久没见了?” “你说一厘?”初浔向他确认,见他点头后,想了想道:“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裴云廷问:“想见他吗?” 初浔意识到了他的话,慌忙在屋子里寻找着,受惊道:“你不要吓我……” 裴云廷轻笑,低头吻了下初浔的发丝,说道:“本来想留到后面的惊喜,但有些藏不住了,我想让你高兴。” “所以……” “他来了,”裴云廷交代道:“就在楼下,已经到了好一会。” 初浔惊慌中站起来,差点撞到了桌子,裴云廷眼疾手快扶住他,提醒道:“小心一点,人已经来了,今天怎么也会见到,不急这一时半会。” “可,可你是怎么联系到他的啊?我,我没有跟你说过啊……” “我自己有嘴,不会问吗?”裴云廷道:“你的大学同学又不止他一位,有他联系方式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他还真是麻烦,换了许多号,不太好联系上,费了一会功夫。” “胡说,”初浔说:“他早就已经失联了,我都联系不到他了,你怎么会通过号码联系到他?” 裴云廷老实交代道:“好吧,我是让人出去找的。” “出国?“ 裴云廷点点头。 初浔被彻底震惊住了,出国去找的?一个个搜地方?是他想的那样吗?还有,这是费一点功夫吗? 初浔惊讶地望着裴云廷:“什么时候开始?” 裴云廷含糊道:“找了一段时间了。”他没说具体的日期,他总是这样,不喜欢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总是把很用心的惊喜小小的表达。 可初浔已经了解这个男人,知道他含糊不清的时候,就是做了许多的功夫。 “谢谢……”初浔无措道:“我都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这两年。” “挺坎坷的,否则不会跟你断了联系,”裴云廷说:“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经历了些苦难,但都已经过去了,并不是真的不想和你联系,待会见到了他会跟你解释的,你不要太难过好吗?” 初浔摇摇头:“我当然不会责怪他啊,我只是担心他过得不好,他,他现在在哪里啊?我可以去见见他了吗?” “可以,在楼下,我带你去,”裴云廷摸了摸初浔的眼角,“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再掉眼泪了,哭着没完可怎么好,大婚之日的。” “我刚才没有哭……” “我不是别人。”裴云廷抓住初浔的手腕,把他带出了房间里。 初浔跟着他,眼睛不自觉的又热了。 到了楼下,裴云廷把初浔带了过去,那位已经来到现场的初浔的朋友被安置在了一间房里,要推开门的时候,初浔拉住了裴云廷的手,看他的样子,裴云廷就知道他的忧虑。 “不用紧张,论紧张,他比你更紧张。”裴云廷安慰道,在初浔准备好后,裴云廷推开了房门,他目送着初浔走进去,然后看着房间里的人站起来,空气凝固了似的,两个人都沉默无言,但裴云廷知道,那是短暂的沉默而已。 “初浔……”那边的人先张口说了话,声音沙哑,像是感冒了。 听到这么一声,不用看到初浔的脸,裴云廷也知道他的心情,他很识趣,没有打扰老友重逢,悄悄地关上了门,将足够的空间留给他们。 屋子里是温情,屋子外是热闹,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二十分钟,裴云廷盯了眼墙上的钟,徐若苛看到他,走过来提醒他要开始了。 “我知道,”裴云廷说:“没关系,稍微等一会。” “还等啊,良辰吉时都快要过了,很讲究这些的。” “他已经在我身边了,等了这么多年,不急这一时半会了。” 徐若苛看他的样子,欣慰地笑道:“真佩服你。” 佩服一个顶级没用顶级的手段,佩服一个顶级的忍耐力,佩服他裴云廷对感情的重视和认真,那些都不是一个顶级所能做到的。 裴云廷不喜欢别人的夸夸其谈,他只是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态度,喜欢和深爱是不同的,他可能对初浔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喜欢,以至于这份情持续了这么多年。 “人都到齐了吗?”裴云廷看向徐若苛的身后,他所交好的几个人都已经到了,但这场婚礼他不敢马虎,有一点点的懈怠,时刻关注着礼堂的一切。 “都来齐了吧,”徐若苛回头看了一眼,“真没别人了,不就我们几个吗?” 裴云廷一时也想不起谁没来,徐若苛问道:“怎么说啊,真要错过良辰吉时?” 裴云廷觑了他一眼:“等会吧,没关系的。” 徐若苛道:“这还没关系,宾客都到齐了,你就是再喜欢这个人,也不能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