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见温也咳得眼睛都红了,担忧道:“这是怎么了,你等等,我马上进来。” “不、不用了。” 温也视线微微往下瞥,看到钟卿正抬眼看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像只成功诱捕到猎物的狐狸,他仿佛丝毫也不介意他对自己做这种事被属下发现。 钟卿不怕,温也却是心都要吓裂了。 窗外云越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温也咬紧牙关,眼眶憋得通红,“屋子里,没有炭了,你去、去拿点。” 云越领命就要去,想起爷爷交代的事,又问:“怎么不见主子?” 温也心跳骤停,感受到所有的热意都沿着那处汇集,云越却又说:“他是不是喝了药已经躺下了?” “嗯......” 温也几近崩溃,还好云越向来单纯听话,温也让他去取炭他便去,若是换做栖衡或是慕桑这种聪明的,只怕早就穿帮了。 云越走后,钟卿便愈发肆无忌惮,手中却是牢牢桎梏住他的双腿,怕他因为反应太过激烈崩坏了伤口。 随后,温也只觉脑子一空,随即瘫软在椅背上,眼神失焦。 钟卿面上露出餍足的笑,温也看到他喉结动了动,“你别——” 话没说完,钟卿便将所有吞咽了下去。 温也如扇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所受震动不小。 钟卿掏出丝绢替他擦拭干净,又给他整理好袍摆,看起来与往常一般无二。 只有温也知道,方才的所有感觉都不是骗人的。 他闭着眼,微微别过脸去,连脖子和耳朵都是粉的,“坏胚。” “口是心非,方才你的神情可不是这样说的。” 温也羞恼地看他一眼,钟卿揉了揉他的脑袋,莞尔一笑,“糖吃完了,该喝药了。” 温也想到他口中的糖指什么,羞赧地垂下眸子,轮流氓,他争不过钟卿,便只好岔开话题。 “药凉了,好歹热一下吧。” 钟卿却直接端起药碗一口喝净,晾冷后的药苦得他咋舌,钟卿顶了顶腮帮子,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尽量不要出来,知道吗?” 温也点点头,“你也要小心。” 太子此时正在议政殿同靖文帝清算自己这些时日查获的私盐和赃银,忽听外头一声哭喊,靖文帝抬手制止了太子的话,“殿外何人喧哗?” 外头守着的太监进来禀报,“回皇上,是大理寺少卿夏大人。” “让他进来。” 夏文光踉踉跄跄跑进来,满眼可见的苍老憔悴,靖文帝还来不及斥责,他便先跪下哭道:“皇上,求皇上一定要给老臣做主,还老臣一个公道啊!” 皇上皱起眉头,太子见状去扶了夏文光一把,“夏大人这是怎了,在父皇面前,有事慢慢说。” 夏文光经他这一提醒,才想起这是在御前,他怕惹了皇帝不高兴,连忙跪直了身子,情绪却依旧十分激动。 靖文帝道:“爱卿何时如此张皇?” 夏文光抬袖拭泪,“请恕臣殿前失仪,只是臣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老臣实在是有万般痛楚无处说啊皇上。” 靖文帝眼中神色不明,倒是看向太子,后者是一脸惊讶与茫然。 “你的女儿?” “宣王侧妃夏氏?她不是好好在宣王府待着吗?” “臣原以为小女在王府中一切安好,却没想到今日有两个王府的下人来报,说今晨小女所住的院子突然失火,小女与几个丫鬟奴仆一并、一并葬身火海了,”夏文光伤心不已,“他们将小女的尸首抬到夏府,臣仔细辨认过,确实是小女无疑......” 靖文帝没说话,反倒是太子问出声,“好端端的,夏侧妃的院子里怎么会突然失火?” 夏文光叩首道:“老臣不敢妄加揣测,小女一向知书达理,待人宽厚,与旁人无冤无仇,无非是之前有几次无意冲撞了宣王妃,没想到宣王妃竟这般刻薄,小女出事后,他便命人直接将我女儿的尸首就这么抬过来,老臣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他竟也没给老臣一个交代!” “皇上,老臣在朝为官一辈子,审过大大小小无数冤案,如今却连自己女儿惨死都求不来一个真相,老臣无能,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夏文光虽未明说是谁有嫌疑杀夏绮瑶,却借口钟卿不给他个交代的事,字字句句都带着暗示。 没想到靖文帝沉吟片刻,却是问:“你可知,他为何对夏氏的死只字不提?” 夏文光心中一咯噔,觉得靖文帝话中有话。 靖文帝抬手一扬,将桌案上的一沓信纸拂下,沉怒道:“你自己看看!” 夏文光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捡起那一沓信纸,只见上面居然是夏绮瑶的字迹,而内容竟是她与一男子互通款曲的信笺。 信上有两人多次私自相会的时间,而地点则大多是那男子偷偷被夏绮瑶的人带入府中。 从一开始的结识到相知,互赠定情信物,足可见两人感情之深。 夏绮瑶在信中还多次埋怨钟卿分了宣王的宠爱,害她不如从前得宠,并且在信中还说过,早晚要除掉钟卿。 “夏文光,你教的好女儿!” 夏文光看得头脑发昏,随即大喊冤枉,“不,这些都不是真的,陛下,小女一直恪守妇道,对宣王殿下更是一心一意,她是万万做不出这等不耻之事的,求皇上明察啊!” 靖文帝冷笑,“你是说有人陷害你女儿?” “那朕问你,这上面有几处地点在宣王府外,朕已经派人探查过,夏氏确实曾去过,还有这上面的时间,为何都是宣王不在之时?” 夏文光道:“这,这一定是巧合,皇上,一定是有人故意利用时间来欺骗您。” “那这信纸和墨迹又是怎么回事?” “早前的书信墨迹明显比后来的淡上许多,且这上面说的一切都与朕查到的相符,”靖文帝一拍桌,“夏文光!铁证如山,你难不成还要说有人精心设计到每一处,就是为了今天?!” “老臣不敢,”夏文光冷汗直冒,还是硬着头皮道,“只是瑶儿毕竟是臣的女儿,臣了解她的为人,如今她已不在人世,若是她真是被人冤枉的,臣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女儿。” “还望皇上垂怜,老臣只想求个真相。” 此时太子也站出来道:“父皇,夏大人爱女心切,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依儿臣之见,不如派人去王府问个明白。” 夏文光知道太子绝非是在帮他,毕竟他与钟卿现在可都是宣王一党,他此番假意相助,只怕是想看自己与钟卿互相攻讦,无论哪一方斗败了,都对他有利。 心里这么想,但面上还要对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