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位置玩耍。 不过几秒,孩子们的吵闹声又此起彼伏的响起。 “把球传过来——” “这里这里!啊,怎么又给大助,也太不公平了吧?” “就是,我和健太到现在都没接到过球诶!偏心!” “抱歉抱歉,啊,翔太帮忙捡一下啦,掉到旁边的水里了!” “诶……怎么又是我啊?每次都让我捡球。我不想和你玩了。” “不好意思,下一把你来发球吧!” 波本忽然意识到:泰斯卡不会是习惯性选择别人剩下的那个吧? 泰斯卡好像从没表现出过对什么东西的喜欢或者讨厌,他向来都是全盘接受主义,更可能是他根本不懂拒绝。 泰斯卡知道什么是不愿意吗? 波本想到他们和泰斯卡见面的第一天,泰斯卡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霸凌了。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什么是好事是坏事,什么是应该表现出不情愿,又有什么是他可以斩钉截铁的拒绝的。 他虽然对泰斯卡一直称不上有好感,但也承认对方是简单又纯粹的活着。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过选择权而已。 连“我想要”的声音都没发出过,哪怕一次。 还没走出去几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翔太!”“救命啊!有人掉到水里了!”“坚持住,翔太!” 二人猛地回头,就看见方才避开安德烈的那几个小男孩中个子最小的那个消失了,一群孩子围在水边,还有人趴在栈桥上试图伸手去让溺水的男孩抓住他的手。 有孩子落水了! 安室透刚要上前,就感觉手里被人套上了牵引绳。 “安德烈,听话别动!” 泰斯卡将牵引绳直接塞给了他,然后将西装外套往地上一脱,第一时间奔了出去跃入水中。 “怎么了?!”“有人跳下去了!是个年轻小伙子!”“快救人啊!” 水声、呼救声、人们慌乱的呼喊声在整个区域的头顶盘旋,交织成一片巨大的阴影落在人们身上。 波本牵着安德烈上前,足足等了好些时间才看到水中的两个人探出头来。 金发被水泡湿的泰斯卡牢牢将落水的孩子抱在胸前,他自己也呛水咳了两声,所有人看到浮出水面的二人后,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又有条不紊的开始接下来的抢救工作。 “快快,谁帮忙把孩子接一下?有人懂急救吗?” “前面的小朋友,你们先退出来不要挡在那里,太危险了!” “孩子的家长呢,家长在不在这边?!” “快,快送到附近的医院去看看!” 泰斯卡将那孩子托出水面,岸上的人赶紧将他接住。波本也探身前去,对着泰斯卡伸出手来,将他从水里扶了出来。 浑身湿哒哒的泰斯卡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喘气。 白色衬衣因被水打湿而变得有些透明,更加紧致的贴在了身上,每个褶皱似乎都能挤出水来。泰斯卡是长发,也不知道泡了多少水,还在不停的往身上跑水珠,水珠就这么从肩膀顺着胸膛的轮廓蜿蜒向下滚落去。 好在今天有不少来野餐的家庭,有些比较热心的已经拿了毛巾过来递给了舆水怜。 “我这里有毛巾,你先赶紧擦擦。别感冒了,小伙子。” 舆水怜想要道谢,“咳、谢谢……” “你先别说话了。”安室透制止他,他接过那人递来的毛巾,“我和他一起的,我来吧。” 他将毛巾盖在舆水怜头上,先简单将发尾挤压出水来,然后抖擞几下稍微搓干水分。 刚才孩子的家长也来了,孩子已经被送去医护室了。 他不住的对着舆水怜鞠躬,说:“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请您务必留下个联系方式,我们一定要好好答谢您——” 声音嗡嗡的从耳朵里导过来,舆水怜一抬眼皮,认出是在公园门口对安德烈颇有意见的那几位,但他这会儿又冷又不舒服,实在不想再说话了。 只是随便摇了摇头,说:“……不用,没事。” 风吹得泰斯卡肩膀一耸,安德烈拦都拦不住的就往他怀里拱,似乎是想让他暖和起来。 安室透将手提袋拿过来,“去这边的公厕把衣服换回去,穿着一身湿衣服这个天气立刻就会感冒。” 他微笑着对还在疯狂致谢,眼泪都飙出来的家长说:“抱歉,我带我的朋友去换身衣服。” 他本来想问问泰斯卡能一个人站起来吗,但还是止住了,直接让俯下身让泰斯卡搭住他的肩,然后就这么带着他走。 舆水怜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他一手扶着头顶的毛巾擦拭,小声道:“……透?” “是我。” 安室透发现他得稍微躬身一点,否则泰斯卡脚不能落地——泰斯卡估计也就一米七出头。 舆水怜只感觉有点冷,但没什么大碍,他说:“……我自己能走,阿嚏!” 波本无奈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少年被毛巾盖着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别说话了,先去换衣服。” “……哦。” = 公共卫生间外,安室透靠在旁边的树下等待泰斯卡换完衣服出来。 他打开手机,看着hiro发给自己那条被泰斯卡救了的信息。 方才一切都在转瞬间,泰斯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了营救。 泰斯卡看起来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就把衣服脱了冲下去救人。 泰斯卡的一切行为究竟是基于什么出发点?难不成是他身为黑衣组织的成员,实则是一心向善? 听起来荒谬极了,简直是世纪性的荒诞玩笑。 在黑衣组织卧底的日子里,他接触过太多组织成员。 有的人只当着是一份工作,麻痹大脑心甘情愿的做别人手里的工具,他们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但也对主动救人这种事绝不热衷。 ……又不是在演《这个杀手不太冷》。 更别提那些生来就与罪恶和死亡为伍,天生热爱硝烟和战火的人了——这种人虽然不多,但确实是存在的,这些人更不可能会有善心发作的那天。 亡命之徒身上的善心比他们口袋里的钱还少。 一定要说,他更愿意相信组织里都是恶贯满盈的罪人。 泰斯卡营救“苏格兰”的行为,安室透还能姑且认为是对方对组织忠心耿耿,将这种忠心移情到了同伴上。 他认为哪怕那个人不是苏格兰,是组织的其他成员,泰斯卡可能也会舍命相救。 无论泰斯卡出于什么动机,但结果都是他救了hiro。 论迹不论心,安室透才有了要对泰斯卡释放些许善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