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ee裴清让低头看她：“我以为你忘了。” ee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又觉得他的眼睛和狗狗的很像、甚至有点湿漉漉的。 ee她也以为自己忘了。 ee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这个人结婚，原本如同平行线的两个人有了交集，她开始在不经意间想起高中的某些细节，那些点滴瞬间里，都有他的存在。 ee他们同桌那段时间，燥热的秋天还没过，但学校已经为了省钱关闭空调。 ee平时还好，就是午休时间趴在桌上睡觉会非常难受，头发黏在脸颊，额头总能留下红印。 ee她记得被热醒，惹人厌的光线里，身侧男生做题的侧脸认真，睫毛被镀了一层金灿灿的柔光，眉骨鼻梁起伏的轮廓是一道清冷俊秀的弧线。 ee被她这样明目张胆地注视，他淡淡睨她一眼。 ee她也不害羞，低声抱怨着：“好热。”声音也热得发黏。 ee男生没有说话，继续写题，估计内心已经在说她娇气。 ee第二天午休，脸颊似乎有风拂过，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分不清梦境现实。 ee在她左侧，男生左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休息，卷翘浓密的睫毛盖下来，漂亮得不可思议，右手却拿着一本习题册，在她脸颊边轻轻扇风。 ee似乎察觉自己在看他，他睁开眼，湿润的瞳孔像清透的玻璃球，没有一丝杂质，可眼神又很漠然，是决不允许人多想的冷淡。 ee和微风一起落下的，只有轻轻一句：“今天是不是不热了。” ee…… ee毕业后再也没有记起的片段，现在想来画面仍清晰明亮，好像仍在赏味期限。 ee林姰难得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问裴清让：“如果我们那个时候一直当同桌会怎样？” ee如果他们一直坐在一起，会不会高中就变得很熟悉。 ee变熟悉之后，会不会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小女生，产生朦胧纯粹的好感。 ee那现在，她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个瞬间怀念高中，怀念某个人，学生时代不再单调枯燥、乏善可陈。 ee裴清让嘴角勾着，却没什么笑意。 ee高一开学之后，他没有想过会再遇见她。 ee所以即使班里还有空座位，他仍走向她，问她旁边是否有人。 ee班里很吵很闹，她已经在做数学题。 ee听见声音头都没抬，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没有，你坐吧。 ee只不过同桌的第二个周，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说我给你调一下位置。 ee他问原因，班主任说蒋政和林姰都是领导子女，人家父母交情匪浅，孩子的座位也想坐一起。又说，关于你学校里有些不太好的传言，你不要带坏班级风气，不要影响人家学习。 ee他无心顾及其他，只想快点赚到妹妹的手术费。 ee所以这一刻，对上林姰似有期待的视线，他轻声说：“不会怎样。” ee- ee附中的八十周年校庆比想象中隆重。 ee校门口拱门高高立起，供校友们签名的签名墙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ee祝余挽着林姰的手臂往里走——林姰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挽手臂就已经是她这个好朋友的最大特权。 ee“你知道吗，我们高一的班主任被开除了。” ee林姰都已忘记高一班主任姓甚名谁，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从来都分不走她半分注意力，或许她这个人不止面冷，心也冷。 ee“教师编不是非常稳定的吗？” ee祝余：“因为在校外高价办辅导班，还专门面向家里有权有势的学生，被人举报了，连带查出一堆问题。” ee祝余是从小城镇考到这所省重点的，父母都是农村人，高一一开学拎着大包小包来送她。因为当天晚上赶不回去，又心疼住酒店的钱，就在车站外面坐了一夜，赶第二天的早班车回乡下。 ee当时班里是有贫困生名额的，助学金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每顿饭吃贫困生窗口的祝余来说，足以解决她的温饱问题。 ee然而不是每个老师都有师德，班主任私心给了班里另外一个男生，男生成绩一般但脑子活络，深得班主任喜欢。 ee是林姰看不下去，在办公室把班主任说得哑口无言，说祝余每天吃贫困生窗口而男生刚买了新手机。又或者，是班主任忌惮她领导子女的身份，所以祝余拿回了本该给她的助学金。 ee想起什么，祝余又愤愤道：“他对着我们重拳出击，对着蒋政的爸妈又唯唯诺诺，蒋政妈妈说调位，就把裴清让跟你调开了。” ee林姰：“什么时候的事？” ee是她记忆缺失一部分吗？ ee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ee她和裴清让调开，不是班里的统筹安排？ ee“那天我去办公室领助学金，”祝余记性很好，“蒋政妈妈说裴清让在校外跟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正经高中生不会去乐队兼职，她不想裴清让影响蒋政学习，让班主任把裴清让的位置调得远一点，别影响你和蒋政。” ee这些事情，林姰通通不知道，如果不是跟裴清让假结婚，她或许也不会在乎，祝余更不会告诉她，毕竟无关痛痒。 ee可现在，心脏像是被什么闷声击中，她觉得很生气。 ee生气蒋政妈妈不经允许就代表她，生气班主任是不是口无遮拦地转述，担心那个本来就被苦难压着的少年、是不是在那一刻难堪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