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叔”他顿在了原地却没敢回头
“等我再回来,咱们就携着神明们回玄黄堂罢!我……我还是想在漳州……”娄飒抿下了淌到唇上的两行咸苦的眼泪,用尽浑身力气把那在喉中的颤抖遮掩下去,可他并没有开口,只是背着吴巽点了点头,待得脚步声远了之后,他便将房门锁上,把这储蓄了半年的眼泪一次哭了回干净
傍晚十分,王玖镠被那忽然闯进眼中的晚霞刺得将原本已经到了门槛外的脚又缩了回去,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敢抬头去看这漫天彩锦一般的暮霞
背阴山终年日光不照,灰蒙漫天,他白日在点灯懒散的地宅里,晚上便往了更加昏暗的山中,若非还要吃喝,怕是也就没什么契机能见着天光日头了,这就不禁立在院中仰头去望,给自己干涩疲惫的瞳仁染了些明快的颜色
今日村中人送来的吃食格外丰盛,因为六月初七是那“开天门”大蘸最是隆重的时候,自己从前还时常抱怨天越发暑热,可吃食却不能浪费了这几日大蘸的坛贡而很是油腻冗杂,没想到今年听不到父母的责骂,反而心中没有半分舒坦
他将长发胡乱一束,这就挽高了袖子要将两大篓的吃食日用搬到破屋中去,可刚忙活起来,垂地的眼前便多出了双银线丝绣的双脸鞋,惊慌抬头,看到了一张年画一般富态圆润,浓眉大眼的熟悉
吴巽朝着他挑了挑眉,没忍住笑出了声,也不知这半年又多吃了多少洋烟,似乎比原来更加粗糙刺耳
“还真是你?我还当你是不是弃道入世,娶了个水扎的女人过日子呢……”调侃没完,他赶忙闪身,这才没让王玖镠那忽然而起的耳光扇到自己脸上,他并没有半分恼火,反而是看着这多月不见的俊秀眉眼依旧是冬季分别时的憔悴未褪而有些内疚
“你如何?”他拎起其中一筐沉甸这就往着那比原来更加破旧的土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