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我抿了抿嘴唇,指了一下斯内普的腿:“你一直在流血,处理一下吧,狗咬伤很麻烦的,一会儿要是你失血过多休克在这儿了,我一个人没法把你搬回去。”
斯内普俯视着我,我别过眼神,心中越来越不安。一阵令人难熬的沉默后,我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让我无法忘记的脸。
斯内普在哭。
眼泪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他茫然地看着我,泪水无止境地下坠,从他苍白的面颊一路淌到下颌。
他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怎么了!”我慌了,“是特别疼吗?但我,但我手上没有麻药啊……对了对了,应该是失血的问题,失血导致的代偿性……我天,你脚底下积了一滩血!不行,必须马上止血,止血带,没有……用我的围巾!”
十月底的霍格沃茨已经很冷,我出门都戴围巾,没想到围巾竟然派上了用场。我解下脖子上的格兰芬多围巾,解下的时候发现我的左手已经能动了。我赶紧撩开斯内普的外袍,用力撕开他已经破损的裤管,把剩下的裤腿卷上去,露出那一排狰狞的血洞。
在他的大腿上端,我用围巾紧紧扎住。在接着准备去撕他的裤腿用布料按压止血前,我抬起头,凭着上辈子的经验提前问了一句:“你允许我撕裤子吗?之后应该不会让我赔吧?”
医院里这种奇怪的纠纷很多!
一滴眼泪砸到了我的手背上,斯内普俯身看着我,几秒钟后,从他的喉咙里挤出一声:“……不介意。”
“你要是想赔偿的话去找我爸赔哦。”我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怀疑你的人品,急诊的时候就得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时候碘伏不小心把别人衣服弄脏了都会惹事儿上身……嘿哟,撕下来了!”
我真没想到我的力气还这么大,竟然能把裤管撕开,小小的成功让我很开心。我赶紧用布条压住斯内普腿上的血洞,用力缠缚,直至最后将布条中间再撕一道,打上一个蝴蝶结。
好了,这下就止住血了!
外科佬真牛逼!永不后悔做外科佬!
我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准备站起来时,一只手扶住了我,轻轻把我搀了起来。
“……啊,谢谢。”我不好意思地对斯内普说,“包得有点丑,好在血止住了。那个……接下来……”
他沉默地注视着我,脸上还带着泪痕。我抿住嘴唇,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哭什么啊?”
斯内普哑声说:“没什么。”
“哦……”我舔舔嘴,“那,你还有什么事吗,斯内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