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过生日这天依旧打算给自己打个耳洞。
刚硬冰冷的死物穿过蠕动鲜活的软组织,原始粗暴的强烈疼痛会提醒她专注于自己肉体,她恋痛嗜此不疲。
释放的痛变成了有迹可循的实体告诉生生,她还真实的活着,用心养护着创伤就没空关注自身以外的了。
材料都准备好了却发现家里酒精用完了,她给陈亦程发信息叫他回来的时候带点。
生生整理着房间空出操作地方,房间厚重的绿窗帘永远拉着严严实实暗无天日的。她喜欢房间昏暗凌乱,充满她的生活气息领地,是独属她的安全屏障空间。
还没收拾好陈亦程就敲响了她的门。
生生瞧着眼前带着一身外面清冷气息的男生,“你帮我收拾房间,我要打耳洞。”
陈亦程眼神穿过她披着的长发,盯着被遮挡不明的耳朵。
“都自己打的?”
“除了最开始这两个都是我自己打的”生生指着最下面两个。
他帮她整理房间,清理完书桌在一旁安静的看她操作。
生生给自己耳朵消毒,对着镜子一气呵成穿过去,一点儿犹豫都没有,收拾她的工具。
“就结束啦?痛吗?”他俯身轻柔拨开鬓间的长发,探看这个出现在她身体上崭新的洞。
生生坐在椅子上抬头看陈亦程,他靠坐在她桌子上,轻轻拿自己一缕头发,查看自己的耳朵。
专注的眼神里还带着新奇,生生视线移到陈亦程耳朵上,生才发现他的耳朵白白净净,耳廓软骨有个小尖。
真的是精灵仙子变的?
生生突然就很想给陈亦程打耳洞。
“我给你打一个吧,材料还多着呢。”
他望着生生黑亮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对自己的耳朵直勾勾打量。
”虽然很少有男生打耳洞。”生生抬手去摸他的耳朵从肉肉的耳垂向上,缓慢沿着耳廓画到耳尖,手指描绘出他整个耳朵的形状。
童年时期他的耳朵是杆尺,生生永远都超不过,她长高他也在长。
曲指娇俏的轻轻弹了他耳朵一下,生生柔声细语诱哄着他答应,少女的嗓音清脆动听。
“你耳朵漂亮,打了肯定也好看,到时候我给你买耳钉好不好。”
她起了坏心,今儿一定要破了他的耳朵。
“哥,打吧,不痛的。”她软下性子央求。
这声哥叫出口,陈亦程便不会拒绝她。
生生摸他耳朵,他却觉得心脏酥酥痒痒。
细微的冰凉触感,消毒棉签擦拭过耳朵。
易位,他坐下,生生站着。她鬓间的头发垂到锁骨上,细细柔柔搔挠着,全身如过电一般。
陈亦程抬眼端详她专注的脸庞,被她眼里的期许牢牢勾住。
茸茸的发丝反复来回扫,他心里陡然升起强烈的慌促。
太近了,这个姿势太亲密了,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沉沉望穿她,以压制对毛桃过敏的症状。
无比希望这一瞬间全世界的桃子绒毛都落地。
“耳朵怎么红了?”
耳畔传来她绵软细语的声音,近到好像是贴在他耳朵边细细呢喃一样。
“是不是太紧张啦?没关系的第一次难免嘛,放轻松好啦。”
他转头见生生把消毒棉签扔进垃圾桶,一边着手准备穿孔针材料,一边抚摸上他的后背,有节奏的轻拍安抚他像对小宝宝那样。
“我开始了哦”生生把定位夹夹在他耳朵上面。
陈亦程将眼睛闭上,不愿她发现是靠太近而红的耳朵,努力避免眼前刺激的一幕。
但眼睛闭上周身的感觉却像指数爆炸一样的放大了,鼻尖盘桓的全是她的味道。
她今天没有喷香水,身上只有干净清新的栀子花沐浴露味道。好像还参夹了茉莉花味,她去花园沾上的吗?
一切在平时容易忽略的旁枝末节细微感官都在猛力冲击他。
陈亦程觉得自己被她放在了显微镜下面翻看,谨慎放缓呼吸,让生生轻轻流过他。
满脑子都沉浸于非非之想时,听见她说“好了。”
陈亦程拿过她桌面的小镜子,参详自己新的耳洞,钢针戳穿了他的身体。
和她一样拥有崭新温热红胀发烫的洞。
“这边再打一个?”
生生透过镜子与他对视,两人视线在镜子里盘互交错。
“嗯。”
生生转到另一边给他仔细消毒耳朵,陈亦程目光随着她转。
他看到生生左边耳垂上有一颗痣,她小时候还没有这颗痣,是她什么年纪长的呢。
对熟悉事物的掌控力在下降,起心动念对她说“你耳垂上有颗痣,都说耳垂上有痣的人有福气,给我在那个位置打吧。”
陈亦程目光如炬的注视燃烧她。
“给我沾沾你的福气。”
热切的目光配上这种说辞,她脑袋里只有顺从这一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