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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父母满意。到后来,岑溪又觉得是不是她成绩再好一点,mama就能放心离婚,不必再为了他们牺牲自己。没用的。不管岑溪多么努力,糟糕的生活仍旧没有丝毫改变。"自从有了你和小川,mama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母亲流着泪看她,"溪溪,你以前很听话的,为什么连你也变了?"她变了吗?岑溪不知道。从小到大,习惯性的懂事,让她逐渐找不到自己。为了维持一段在意的关系,她总是会下意识地去讨好别人,对母亲是这样,对陈泽瑞也是。可到头来,无论是什么,她渴求的总是得不到。岑溪想,也许她不值得被爱。六十七不值得被爱。这个念头一出现,岑溪整个人又陷入惶惑不安当中。她用力按住身下的沙发,稳住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胸口那阵不自然的起伏。岑溪很久没这么想过了。她还以为已经摆脱困扰自己多年的梦魇,可一碰到孟女士,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然。过去哪有那么容易抛下。岑溪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过往。眼前一片模糊,她只好睁大眼睛,仰起头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涌出来。这种时候哭出来很丢脸。“妈,我不值得被爱吗?”岑溪第一次这么问她。小学因为孟女士给班主任送昂贵的护肤品,她被同学嘲笑是马屁精的时候没问过。第一次上班,孟女士让她给领导送特产,被同事知晓后,背地里给她穿小鞋也没问过。听见陈泽瑞说不爱她,即使心里再委屈,她也没有问过是不是自己不值得。岑溪早就养成了将一切都吞进肚子里独自消化的习惯,受了委屈从来没想过告诉家里。因为没用。岑溪和孟女士在某些方面极为相似。即使她不愿意承认,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无论如何逃避,回过头来,她发现自己身上终究还是能看见母亲的影子。她们都一样的逞强,一样的好面子,一样的不服输。一样的,缺乏逃离舒适圈的勇气。岑溪所有讨好人的方法都是从孟女士身上学来的。她知道不是正确的,可就是做不到去反抗,躺平接受才能让日子过得更舒心。次数多了,岑溪自己也觉得,如果不靠这些精致昂贵的礼物,她就没办法得到别人的喜欢。尽管岑溪每次都是第一名。明明是因为优秀才得到的东西,到了母亲口中却变成人情往来的功劳。"以前有一回,白天你刚和爸吵完架,晚上就来房间找我,说如果你们离婚了,让我一定要选你。那时候我也以为你应该是爱我的。""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你走。但你根本就没打算要离婚对不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和小川成为你握在手里的筹码。"岑溪后来才想通,孟女士这么问她,只是为了确认自己在这个家里占据主导地位,是聚或是散,必须由她决定。"是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没指望你们觉得我好,我付出了再多又有谁知道。岑溪,对你们俩,我问心无愧。"妇人捂着脸,随着声音的哽咽,肩膀也阵阵耸动,"如果我不爱你,何必为你的事cao碎了心。从你上学到工作,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懂呢?""是吗?"岑溪觉得很可悲。既然爱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那你知不知道,五年级那个新换来的班主任打过我。"那个耳光岑溪永远不会忘。她也不是畏畏缩缩的性子,被打后当即要投诉到校长办公室。可那个老师威胁他,问她难道就不怕让同学知道自己mama送礼的事吗?怕的,岑溪害怕的。她不想再被同学说是马屁精。"对,就是那个收了你一条烟的男老师。他不知道从', '')('66-70 (第3/7页)
哪听说,你给上一个班主任送的护肤品更贵,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挑刺,扇我耳光。""你从来没说过。""我怎么说?我说了你会去学校为我争一口气吗?你只会想办法给他塞更多的钱,拜托他给我一个好的座位,上课多关照我一些。"她的家庭从来没有给过她能够勇敢去抗争一切不公的底气。没有人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事到如今,好像不重要了。岑溪发觉当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得不到的,眼前便开阔起来,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跟随心意,人生会轻松很多。得到爱的代价太大,随便吧,她真的好累,只想逃跑,其余的什么也不要了。漫长的夏天即将结束,窗外聒噪的蝉鸣声渐弱,它们的生命力在消逝,岑溪何尝不是?她觉得是时候换一种活法。在夏季的最后一只蝉失去生命,轰然坠落前,她必须离开,去一个父母找不到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孟女士说她变了。岑溪坐到她身边,用手背擦去她脸上湿淋淋的泪痕,语气平静地反驳,“我没有变。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以后只会更过分,我再也不会听你的话,不会按照你期待的样子去生活。”她在桌上放下一张银行卡,“这是之前您和爸给我的四十万,以后我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生活费。”“你这是什么意思?”岑溪从父母那里得到了优渥的生活,有了接受教育的机会。除此之外,就像孟女士自己说的,她和岑川的生命都是父母给的。哪怕这么多年,大多数时候她都活在恐惧和不安当中,但只要提到她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的,岑溪在孟女士面前就永远矮一截。“我知道比起你和爸爸给我的,这笔钱不算什么。”岑溪没有那么天真,她不会认为用钱就能买断亲情。亲情不是交易,出生的那一刻起,无论自愿与否,她都还不清了。失望积攒太多,她必须把一切都扔掉,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以后我会更努力地挣钱,还不完,也会还。”岑溪的眼里多了几分坚定。"但是,妈,我不会原谅你。无论是岑川手上的刀伤,还是这么多年的种种,我永远没办法原谅。"六十八从酒店出来,脚下绰约树影伴着风声不住地摇晃,岑溪抬头望向这片湛蓝的天空。大学至今将近七年的时间,她曾无数次驻足,去仰望触摸不到的遥远天际。一路停停走走,到了真正要走的时候,来时那种轻盈、了无牵挂的心境再找不回。医院离得不远,岑溪没开车慢慢地往回走,心里默默盘算着另外两张银行卡里的余额加起来,能够支持自己走多远。岑溪有定期储蓄的习惯,工作这么多年攒下一些钱,加上咖啡馆前期的收益很可观,今后的收入只会源源不断。因此,即使一下子还清四十万,凭岑溪卡里剩下的钱,换一个城市生活并非难事。咖啡馆已经步入正轨,她手底下有信得过的员工,以后想远程管理大概也不成问题。这时候离开,似乎一切都刚刚好。已经是下午三点,岑溪担心程敏敏陪在医院没来得及吃东西,打算在路上打包一些吃的带回去。付款时微信聊天页面的弹窗弹出来,身后还有人排队,她直接划掉,付完钱才走到一边打开刚才的信息。陈泽瑞发来的。一共三条信息,岑溪一一看过去。陈泽瑞说这两天要到临市开会,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回来一起接岑川出院。手指松开白色聊天框,不长的几段话,她想象着陈泽瑞的语气,反复在心里无声地念出,可直到手机自动熄屏,她也没回。回到病房,岑川刚输完液还在睡觉,岑溪晃了晃手里的打包袋,程敏敏心领神会,悄声走出病房和她一起去住院部一楼的大厅,两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66-70 (第4/7页)
岑溪坐在一边看她吃,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程敏敏"嗯"了一声没抬头,她鼓起了勇气,说:"敏敏,我想离开海城。"程敏敏没停下来,继续慢悠悠吃着盒子里的东西,等到全都吃干净,她又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桌上的餐盒,最后才摘下一次性手套扔进袋子里。"还回来吗?"程敏敏这么问,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摇摇头又连忙点头。岑溪一直不敢看着程敏敏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也模糊不清,压抑着,"我不知道。""岑溪,你听我说。"程敏敏顿了顿,牵住她的手,软下声音,不自觉带了哭腔,"如果你觉得离开更好,那就走,什么顾虑也不要有。""溪溪,要好好对你自己。离开海城以后,去找位医生聊聊天,好不好?"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来,泪珠晶莹剔透颗颗分明,岑溪语不成声,"好,我答应你。"这天以后,岑溪真正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的事。不过一个人离开的计划没能实现,岑川不放心她,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独自出走变成三人同行,除了跟着她走的岑川和喻琅,离开的消息只有程敏敏知道。岑溪也考虑过,要不要告诉陈泽瑞,可直到拔掉电话卡的那一刻,她也没说。对她而言,那天就已经是在和陈泽瑞道别了。*分手以后,联系不上岑溪是常有的事,一开始她没回信息,陈泽瑞也只当是寻常。陈泽瑞不想让岑溪觉得自己太黏人,加上工作脱不开身,他一直忍到岑川可以出院才打电话。接岑川出院,顺便一起吃顿饭,陈泽瑞原先是这么安排的。考虑到岑川要忌口,他将用餐的地点定在家里,为此还专门请了营养师过来。电话打不通,陈泽瑞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赶往医院,却只得知岑川早在几天前就出院的消息。陈泽瑞慌了神,脑子一片空白。他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先去岑溪的公寓找一找,不在家就去咖啡馆,总有一个地方能找到人。对他这个人,岑溪可以随时抽身,但她经营了那么久的咖啡馆,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可事实就是,岑溪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要了。陈泽瑞瞬间又回到分手前,岑溪不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不见的那段日子,对眼前的状况不知所措。她是什么时候决定离开海城的,去了哪里,打算去多久,这些自己通通不知道。唯一明确的是,他再次像一袋肮脏恶臭讨人嫌的垃圾一样被扔掉了。陈泽瑞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程敏敏身上。她是岑溪最好的朋友,她要离开,不可能会瞒着程敏敏。"给岑溪一点时间。"程敏敏第一次没有恶言相向,反而颇有耐心地劝他不要去找。程敏敏告诉他,岑溪一直拖着不肯去看医生,但其实她的心理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要给她压力。也许某一天,等岑溪真正放下,她也就回来了。"陈泽瑞什么也不知道。他说自己爱她,可对她的事,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她消失,陈泽瑞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失眠成了家常便饭。有一晚,他吞下助眠的药物,这次的反应尤其强烈,头疼的好像要炸开。不舒服的时候,他格外脆弱,思念来势汹汹,快要压垮他。如果岑溪在就好了,陈泽瑞想,哪怕她只是陪在身边,什么也不做。能看看她也好。陈泽瑞买了第二天的机票。他一直记着程敏敏说的话,不敢贸然出现在她面前。他远远地看了一眼,怕被发现又灰溜溜离开。返程途中,脑子里温馨而又和谐的画面挥之不去。岑溪的小菜园打理得很好,他们果然种了很多葱。原来那个男孩儿一', '')('66-70 (第5/7页)
直陪着她住在岛上。六十九院子里种下的第一茬葱苗没等到进油锅就倒下,枯黄一片。岑溪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前一天长势喜人,眼看着就能尝得自给自足的甜头,怎么一晚上过去,全都蔫了。她在网上查过,秋天正是适合栽种葱苗的季节,哪怕此时即将入冬,但海岛室外的温度和初秋时节是差不多的,按理说不该如此。施肥浇水也来不及了,岑溪卷起袖子,将地里的葱苗都换了一轮,可这回的结果没什么不同,绿油油的葱一到准备收割就集体死翘翘。岑溪怀疑有人恶作剧。她把这个猜测告诉了游手好闲的俩人,他们兴致高昂,信誓旦旦地说要替她揪出这个"贼"。可院门锁得好好的,生锈的铁锁一碰就格叽格叽响,晚上有人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好像没丢东西。"岑溪大受打击,难不成真是她种植方法不对,谁会这么无聊,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搞破坏,"不管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俩。"第三茬葱苗栽进土里,喻琅和岑川日日蹲守,深秋时节,院子里蚊子都没几只,更别提什么"贼"了。岑溪快要放弃让俩人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地当人形监控,可没想到还真逮到了"贼"。夜晚,听见院子里有不同寻常的声音,他们立刻打着手电筒出来。看见眼前的景象,三人都愣住了。不是人,是一只金毛。"我认得它。"岑川语气激动,手舞足蹈地诉说它的罪状,"就是它,上次溅了我一身海水!""那是因为你踩到它的玩具了。"喻琅补充道。"我那是不小心的!等等......"岑川回过神,用手托着下巴,"这么说,它是来报仇的?"刨土的金毛停下动作,当着他们的面,身姿灵活地从大门与地面的空隙钻出去。"追吗?"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岑溪拢紧上衣,摇摇头,"不用,我见过它。明天去和狗主人说说就好了。"一般来说,金毛是极热情的品种,犯了错的例外。第二天一早,岑溪出现在另一条街道的一间院子里,昨晚刨土还刨得起劲儿的金毛顿时打了霜,缩着脑袋躲进沙发底下。金毛的主人是一位优雅的老太太,独居海岛多年,满头白发,身着黑色旗袍,墨绿色披肩。她三十多年前只身搬来海岛,周围的邻居们都喊她小秋奶奶,岑溪只听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听闻岑溪的来意,小秋奶奶请她到客厅坐下,对着沙发底下招招手,嘴里低声念着,"阿朵,出来。"阿朵在主人面前表现得尤为乖顺,摇着尾巴钻出来,蹲在她腿边。小秋奶奶摸了摸阿朵的头,抱歉地看向岑溪,声音里说不出的温柔,"给你添麻烦了,你在这等一会儿,我进房间给你拿钱。""不用不用,您误会了。"岑溪摆摆手,连忙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要赔的。阿朵太调皮了,我没看好它,让它偷跑了出去。"她轻轻点了点金毛湿润的鼻尖,阿朵"呜"地一声,趴下脑袋,眼神灰扑扑的。岑溪笑了笑,忍不住蹲下来揉了几下,摸完才觉不妥,收回手,"阿朵真可爱,它几岁了?""三岁,正调皮呢。"岑溪没收钱,小秋奶奶留她下来一起吃自己烤的黄油吐司。"我没有女儿缘,见了你,喜欢得不得了。以后要是能常常见你,该有多好。"岑溪见不得老人眼中的寂寞神色,一有时间就过来陪老人喝茶。小秋奶奶谈吐举止优雅得体,为人风趣丝毫不显古板,两人相处融洽。她会对岑溪分享自己的种植经验,她们聊书画,偶尔也说说当下年轻人里时兴的话题,但她从来不会说自己的过往,房子里也没有一张和家人的合照。这么相处了一段时间,结合初次见面时那句没有女儿缘,岑溪以为小秋奶奶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的。', '')('66-70 (第6/7页)
直到她在院子里摔伤了腿。老人摔不得,岑溪把人送到医院后,仍心有余悸。要不是今天临时起意拿了蔬菜去找她,后果不堪设想。林清秋。缴费时,岑溪才第一次知道小秋奶奶的名字,在病房外见到了她的儿子。男人从外地赶过来,大概三十岁左右,气质儒雅,和他的母亲三分相像。他递给岑溪自己的名片,"梁清和。岑小姐,这次多亏了您。"梁清和留了她的联系方式,走进病房后争执声传出来。岑溪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可医生说病人要静养......她叹了一口气,决定再等等。"如果你再提搬走的事,以后不用再来!"认识这么久,岑溪从未见过她如此气愤。他们不知又说了什么,梁清和先妥协,"妈,我知道您不愿意,算了,我让盼归过来陪您......""你们让我清净清净。过去你年年暑假过来还不够,现在又到盼盼。岛上日子闷,他一个小孩子,爱玩儿的年纪,才刚回去上学就别折腾了......"清和,盼归......盼谁归?后面的话岑溪没听,她拿着小秋奶奶给的钥匙回去给阿朵喂了吃的。受伤以后要静养,每天带阿朵出去放风的任务就落到岑溪身上。在主人面前乖巧的金毛,一到她手里就跟疯了一样撒泼,稍有不注意,牵引绳就会绕在树干上三五圈,阿朵似乎以此为乐。一个小时下来,岑溪筋疲力尽,把阿朵的牵引绳系在便利店门外,气喘吁吁地走进去买水。她时不时看向门外的阿朵,小狗吐着舌头,眼珠子亮晶晶地冲着一个方向摇尾巴,时不时发出友好的哼哼声。岑溪望过去,树下熟悉的人影闪过,只一眼她便定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嘶......"货架上的大瓶饮料砸下,岑溪的手腕起了一片红。七十忍着痛,岑溪再抬眼望去,树底下哪还有什么人。天灰蒙蒙的,枝头叶片稀疏了不少,偶有冷风卷起地面几根轻飘飘的枯草,在半空中荡荡悠悠,冷清至极。许是玩累了,回去的路上阿朵难得安分下来,摇着尾巴不紧不慢地走在岑溪前面。天公不作美,阴沉沉的天让海水也灰暗起来。旅游淡季,零零星星的几个游客抱怨声迭起,反观岑溪和阿朵,一人一犬,画面分外和谐。她被砸到的那只手腕不敢使劲儿,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原先不过略微发红,现下rou眼可见的逐渐肿起来,肿胀得越来越明显。岑溪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有个人颇为在意。自从他们搬到海岛,喻琅身上某个不知名开关的似乎一下被打开,外放的情感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热烈几分。看见岑溪手腕上不自然的红肿,喻琅的脸色霎那间变得很是严肃。他眉头紧蹙,轻轻扶起她受伤的手,"肿成这样,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岑溪语调轻松,后退了一步,"我只是伤了手,又不是不能走了,干嘛要让你们去接我呀,小题大做。"她想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手腕却被握得更紧,喻琅低下头,仔细地检查伤处。他太过炽热的关切常常让岑溪不知所措。这不是jiejie和弟弟该有的距离。同住这段时间,有好几次岑溪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喻琅将分寸把握得很好,点到即止,从不过分逾矩,让人找不到把话说开的机会。见岑溪沉下脸,他适时松开手。"房间里有治跌打损伤的气雾剂,我回去给你拿,受伤的这只手先不要提东西,冬天受伤本来就好得慢,不注意一点容易加重。"岑溪心里很乱,她知道绝对不能再这样拖下去。知晓喻琅心意后的冷处理,不仅没有让他的念头打消,反而情况有愈演愈烈征兆。深重的药水味透', '')('66-70 (第7/7页)
着清凉在皮肤上蔓延开,两人离得近,衣服上都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这个味道,浓郁得风也吹不散。岑溪缩回手,"喻琅,我......""嘘,先不要说话。"喻琅头也没抬,顺势托住手腕,小心翼翼避开伤处,专注地往岑溪的手腕上喷药剂,至始至终动作轻柔,不会让她觉得痛,"你听,外面开始刮风了。""最近天气不好,这一周不是阴天就是下雨的。气温下降得快,海边的风也特别大,会很冷,明天开始我来带阿朵出门,你在家里好好养伤。""我是认真的,不要打岔。"岑溪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让人总也狠不下心,"你什么时候走。"在海岛的生活逐渐稳定,岑川计划留下来陪她过完年就要去另一座城市工作,最近正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可喻琅还是怡然自得,打着采风的名义,每天一大早就扛着相机出去拍拍礁石、日出,倒真像是那么回事。他完全地融入了这边的生活,离开的事一次也没提过。院子里只有一盏小灯,视线昏暗,喻琅低着头蹲在身前,岑溪只能看见他眼下睫毛投下的阴影。安静了片刻,喻琅起身在她旁边的藤椅坐下,故作轻松,"赶我走啊......""你不能永远陪着我。""你怎么知道不能。"喻琅笑了笑,盖上药剂的盖子,看向她。岑溪不经意间撞入他深情的眼眸中,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是慌乱的,相比之下他却显得无比镇静。"我们不合适。"岑溪第一次说得如此直白,因为她发觉委婉地提醒对他毫无作用,只会越陷越深。没试过怎么知道合不合适。一起去看萤火虫的那天喻琅就知道,他永远没办法把岑溪当成jiejie,否则他也不会步步追随,一路来到海岛。产生好感到喜欢,只需要一个瞬间。对喻琅而言,属于他的那个瞬间就是学校的灌木丛里,岑溪回头望向他的眼神。一个眼神。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谬,可喜欢本来就不需要多深刻的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岑溪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先喜欢的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优势,要谨慎,要藏好心意,当一个感情里的胆小鬼。喻琅有些委屈,小声咕哝,"都怪我,不知轻重。平时都和岑川呆在一块儿,大大咧咧惯了,今天看你受伤,有点心急,你别在意。""听隔壁阿伯说,夏天日落前,海岛一片天都是红的,很漂亮。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我在等。"我不需要你回应什么,能不能不要急着拒绝我,更不要赶我走。"拍到照片就走。"喻琅堵住她所有拒绝的话,说一切都是误会。这晚过后,他收敛了很多,半字不提喜欢,可对她的好一分也不少。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岑川一直待到立春才走,春暖花开,上岛的游客增多,万物复苏之际,小秋奶奶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摔伤腿以后,小秋奶奶就不怎么出门了,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精神气一天比一天差。梁清和带着儿子梁盼归在海岛住下。梁盼归是小秋奶奶的孙子,七岁,第一次见他,岑溪递给他一颗糖,轻声夸道,"你的名字很好听。""真的吗?可是他们都说我是小乌龟!我想改名,可爷爷不许,真烦!""你爷爷呢?"梁盼归思考了一下,说:"爸爸说他明天会过来。"第二天,院子外多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从不进屋子,独自在凉亭里坐着,满眼哀愁地望着那扇窗户。这日离开前,小秋奶奶像是预感到什么,久久地握住岑溪的手不放,满眼慈爱。"能认识你,我很高兴。好孩子,明天早一点过来看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