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也不知道她说什么,看在每个月几百块工资的份上,忍着酒味儿拍她背安慰她。 结果,曲苗苗突然一把把她推开。 对着她又哭又骂。 许纯跌了个屁股墩儿,想起今晚这一系列倒霉事全是因为曲苗苗,顿时委屈也爆发了。 她忍不了了。 就算明天被公司开除,她现在也不陪这疯婆子了。 刚转身想要回去睡大觉,就听曲苗苗骂:“丛琦,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话?你一定等着看我笑话对不对?” 许纯脚步一顿,她刚才说了什么? 表姐? 她竖着耳朵,结果曲苗苗又开始骂老板了。 许纯五官皱巴成一团,想了想倒回去:“苗苗,你刚才说我表……说丛琦怎么了?她是你仇人吗?” 这几年曲苗苗很少回四中,许纯周末到丛家从来没见过她。 而曲苗苗私下没怎么跟许纯相处。 姜高飞和杨爽怕曲苗苗因为耳刮子之仇迁怒到许纯头上,更加不会提她和丛琦的关系。 这么一来,曲苗苗竟不知丛琦和许纯是表姐妹。 是以,听到许纯问丛琦她一点防备也没有:“仇人?对,仇人,是仇人没错,我把她撞死了,哈哈哈哈。” “她光鲜亮丽有什么用,老公爱她有什么用,儿子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撞死了,哈哈哈哈。” “她老公是我的了。” 说着,曲苗苗又哭哭啼啼:“你明明是我的了,为什么不像对丛琦那样对我呢?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辜负我,陆城,陆城你个王八蛋,呜呜呜,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对不起我,呜呜……” 许纯小脸一白:!!! 表姐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她脑子都是“撞死”,根本没注意曲苗苗后两句话。 许纯抓着电话的手骨节发白,抖个不停。 她深呼吸好几次,泪珠儿在眼眶里转啊转。 强忍着害怕拨响了丛琦的号码。 “嘟——” “嘟——嘟——” 第64章 万籁俱寂。 尤其是四中家属院这种老小区,因为职业问题,大家作息时间基本一致。 凌晨两点,外头那是一片漆黑,没有一家灯亮着。 暨和北觉浅,电话响起第一声时他就发现了。 只是发出声音的是丛琦的旧电话,声音比较小。 暨和北视线搜寻了几秒才锁定它的位置。 他一动,丛琦也跟着动了动,往他身上贴。 没有醒的意思,就是怀里胳膊没了她在睡梦中下意识要抓什么。 暨和北随手从床里侧姿态各异的布娃娃里掏出一个塞到丛琦怀里,看她手脚不乱动,这才轻手轻脚下床,翻出震动不停的电话。 他接通电话。 那头一声期期艾艾的“表姐”。 暨和北挑眉,抬脚走进厨房,随后将门关上。 “许纯?” 对面似乎愣了两秒。 一副梦游的口吻,问出了很奇怪的问题:“姐,姐夫,我表姐还好吗?” “在睡觉,怎么了?有事你直接说。” 暨和北跟许纯没见过几面。 不过这两年许纯和爸妈来往比较多,许慧英偶尔也会念叨她记恩,上进。 丛琦每次拍完戏回家给亲朋好友们准备的特产也会给许纯留一份。 因此,暨和北接到她的电话虽然困惑了两秒但没有直接挂断。 以为她遇到难处还打算听一听。 别看语气仍然疏远显得冷漠,其实这个态度相比很多人已经偏温和了。 “就是我公司老板娘,她喝醉了,然后找我发酒疯……” “……” 暨和北皱眉,揉揉额角,压制住不耐烦:“许纯,说重点。” 对面好像也反应过来了。 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她说,她把表姐撞死了,我一听就急了,这才半夜打电话找你们确认。” 听到“死”这个字,暨和北眼睛眯起,神色凛然。 “你刚才说什么?” 他声音变得更加压抑,彷佛是千年冰川下沸腾的火山,随时要冲破冰层。 “她说,她撞死了表姐,还抢了表姐老公……” 说到这里,许纯终于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 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眼珠子越瞪越大。 ——表姐老公正在接电话啊,那曲苗苗说的谁? 暨和北此时此刻还没想到曲苗苗身上。 只是他习惯对任何消息都慎重对待,从不轻看随便一句诳语。 不论是什么缘由说出这番话。 能提到撞死丛琦,那就代表她对丛琦存在恶意,恶意还不低。 “她叫什么?” “曲,曲苗苗。” “姐夫,她跟表姐认识吗?”许纯回头,瞥了眼哭得鼻涕眼泪混一块的曲苗苗一眼,更疑惑了。 “住你二姑楼上的邻居。” 曲苗苗! 暨和北记性好,很快就从大脑里提取到了曲苗苗相关片段。 丛琦不怎么提起她,但架不住大院里的阿姨们很爱科普两人以前有多好,现在有多坏。 最后大家都会感叹一句,好朋友好一辈子难哦,长大了就各奔东西…… 因为第一次见到曲苗苗印象就不太好,暨和北几乎是没有任何怀疑就认定是她的问题。 有一次丛琦外出拍广告,他随口问了妈。 妈把两人的具体恩怨告诉了他。 在暨和北看来,曲苗苗很神经病。 突然发疯要给丛琦介绍对象,一个不成接一个,她似乎急于让丛琦跟谁在一起。 那些嫉妒彷佛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 这点让人很费解。 但是人心人性反复无常、变化无理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 否则世上就不会出现那些离奇的人和离奇的惨剧。 但因为两人已经彻底绝交,婚后丛琦几乎没跟对方打照面,他听过也就算了,并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三年过去,对方还说出了“死”。 一度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人最听不得这字眼。 暨和北眸色渐黑。 嘴角轻轻勾起:“耍酒疯?那你把她说的话一字一句记下来,等会儿告诉我。对了,这件事不用你表姐知道。” “我知道了,姐夫。” 许纯挂断电话后,暨和北没回房睡觉。 他站在厨房水槽前,透过窗户看着小院子里的丝瓜藤,手指无意识伸到水龙头下冲了冲。 冲到一半,才猛地意识到手不脏。 他端详了半天手,才甩了两下,把水甩干。 半小时后,电话再次响起。 暨和北全程面无表情,听完只说了一句:“好,我已经知道了,许纯,今晚的事多谢你。” 曲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