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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我是孩子们的爸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丢下这句话后,萧盛擎走了出去。他带着秘书来到同楼层的另一间病房。进入房间前,他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温和。萧盛擎敲门的时候,江挽云正在给叶冰裳倒李阿姨刚刚带来的鲜榨橙汁。叶卓打开门,看到了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对方来过一次,所以叶卓认识他:“萧叔叔。”随后,叶卓松开门把手退了两步,看向江挽云。“萧董。”江挽云起身上前,顺便往倒好橙汁的杯子里插上了一根吸管,然后将杯子递给叶卓,嘱咐道:“给你jiejie端进去。”“噢,好的。”叶卓端着橙汁进了病床所在的里间,拉上了玻璃隔门。江挽云请萧盛擎坐下。萧盛擎微笑着说道:“不用了,我就是听说冰裳醒了,过来看看冰裳。”他透过玻璃门看到了叶卓端着橙汁走到了叶冰裳的病床前。叶冰裳的病床调高了许多,少女穿着睡衣躺在上面,被子盖到了胸前。她一脸病容,但在看到叶卓后依旧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叶卓举着杯子凑到叶冰裳的面前,想让她喝果汁。但是因为他举得有些费劲,叶冰裳似乎是拒绝了。随后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他接过叶卓手中的杯子,随后挡住了叶冰裳。应该是在给她喂橙汁。萧盛擎认出这个年轻男人是澹台烬。江挽云说道:“谢谢萧董关心,冰裳现在一切都好。萧董是刚刚去看了九小姐吗?”提起萧凌,萧盛擎笑容淡了几分:“对。”萧盛擎又问道:“这里住得都还好吧?”江挽云回答:“萧董安排的病房很好,我们都很感激萧董。”“冰裳救了凌儿,这是我该做的。”萧盛擎微微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江总联系我的秘书或者婉清就好。”江挽云将萧盛擎送到门口,说道:“谢谢萧董,萧董再会。”萧盛擎的目光落到她恰到好处的笑容上,他想起了之前听说江挽云将前来探望的叶啸拒之门外,更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她与叶啸谈恋爱的样子。那时候的江挽云是那样的温婉羞涩,如今,这份温婉仍在,羞涩却早已经变成了进度有度和游刃有余。前段时间她们一家人公开与叶家断绝关系,人人都等着看好戏,萧家人也不例外。但谁都没想到,离开叶家以后,江挽云真的能力挽狂澜稳住自己的事业。也是在那以后,萧盛擎才正眼看了这个女人,而不是把她当成叶家的依附。并不是萧盛擎看不起女人,而是在这个圈子无论男女、无论出身,要想真正被人看得起,或者委婉地说,让自己的名字有一席之地,都得做出一些事情来告诉别人,他不仅仅是某某的儿子、某某的媳妇或者女儿。否则,他们也不过是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的一部分。江挽云送走萧盛擎后,来到了叶冰裳病床所在的里间。她看到叶卓坐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看书,而澹台烬放下了那杯没怎么动的橙汁。江挽云问叶冰裳:“女儿,怎么不喝啊?难受吗?”叶冰裳勉强笑了笑,说道:“有点恶心。”“那等会儿再喝吧。”江挽云在床边坐下,心疼地看着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冰裳道:“没有了。”', '')('二十五 又一次忘记 (第3/4页)
她看了一眼澹台烬,然后对江挽云说:“mama,要不要再请一个护工?晚上他一个人守着太辛苦了。”叶冰裳醒来两天了,每天都是澹台烬陪护。白天澹台烬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半夜她惊醒的时候,也是他在旁边安慰她、给她喂水,叶冰裳担心他身体受不住。江挽云却说道:“我跟小烬提过这件事,他不愿意。”她也想过这件事,但是被澹台烬拒绝了,他说只有这么看着他才放心。叶冰裳眉头轻轻蹙起,对澹台烬说道:“你是不是担心多来一个护工会影响你的收入?”“你放心,就算多一个护工,你的工资还是按之前的算……”说着,叶冰裳看到面前的三个人都露出了不同的惊诧神色,“怎么了?”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叶卓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更是长得像个鹅蛋,说道:“姐,你以为烬哥是请来的护工吗?”叶冰裳迟疑地说:“……难道不是吗?”澹台烬似乎僵在了原地,双拳紧握、眼神痛苦,叶冰裳心里莫名抽痛了一下。江挽云压下了心中的震惊,问道:“裳裳,你一点儿都不记得小烬吗?你回忆一下之前的事情……”叶冰裳艰难地回忆一下:“……我就记得我好像发生了车祸?”纷乱的记忆碎片里,她看到了自己从萧凌的头上摸到的、一手的血。“和小凌一起……出了车祸……”想到这里,大脑里一阵尖锐的疼痛,叶冰裳咬着唇闭上了眼睛。“别想了。”听到她忘了他的那一刻,澹台烬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紧握着手,硬生生忍住了自己心中暴虐的痛苦艰难地出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现在所说的内容和醒来后跟医生和警察说的内容没有什么区别,但那时候谁都没察觉到她忘记了自己的丈夫。江挽云连忙安慰道:“对对对,先别想了。”她叹了口气,“我去找医生。”女儿之前因为八年前那件事就失忆过,现在恐怕又……叶冰裳缓过了那一阵头痛,才睁开了眼睛。看江挽云严肃的神色,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同样的情况似乎曾经发生过,但叶冰裳怎么也想不起来。江挽云匆匆离去后,叶卓看着他姐,眨巴了眼睛又问:“姐,你真的不认识烬哥了吗?”叶冰裳心中觉得很奇怪,难道自己认识这个“小烬”吗?为什么他们反应这么激烈。叶冰裳小地问:“我应该记得吗?”澹台烬拦住了叶卓,说:“等医生来了再说吧。”叶卓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叶卓,随后又忍不住看向床边站着的这个大男生,她能感受到对方十分难过。叶冰裳下意识地说道:“对不起……”澹台烬说:“你永远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他这么说着,叶冰裳却觉得事情似乎更糟糕了。很快医生到了。给叶冰裳做了一些系列的检查后,他的结论是叶冰裳不止是忘了澹台烬,她缺失了许多近期的记忆。可能因为她本身就是PTSD患者,这一次又受到了重大刺激,才会再一次出现失忆的情况。最后,叶冰裳被告知了澹台烬的身份。“丈夫……”叶冰裳心神恍惚,大脑一片空白,“他是我的丈夫?”江挽云点头:“你们两周之前领的证。”', '')('二十五 又一次忘记 (第4/4页)
领证的事情叶冰裳也不记得了。这时候,澹台烬隐隐发现,他参与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你们俩谈一谈吧。”说着,江挽云牵起叶卓送医生出去,“我们就在外面。”他们出去后,里间只剩叶冰裳和澹台烬,房间里变得有些空落落的。叶冰裳还沉浸在难以置信之中。她不敢相信自己有了这样一个丈夫。在她曾经的幻想之中,她的丈夫应该是一个略微年长于她的人,他应当宽容、温和又包容,他应当不害怕叶家和叶夕雾,他会坚定地选择她,在意她所受到的不公,永远不会抛下她。可面前这个人虽然身形高大、性格内敛,但面容却还有些稚嫩,叶冰裳知道对方比自己小两岁,还在读大一。自己居然和一个大一的学生结婚了。叶冰裳想起自己昏睡时,有冰冷的东西落到自己的手上,不止一次。难道……是他在哭吗?他才大一,遇到这种事应该是会害怕的。澹台烬坐在病床边,问道:“你不相信吗?”叶冰裳回过神,说道:“……我不知道……”她没有任何关于澹台烬的记忆,她不知道怎么谈论“相信”这件事。澹台烬的双眼通红、长睫湿润,他哑着嗓子说道:“可是你已经接受了求婚,我们也领证了。”“因为我去晚了,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吗?”叶冰裳嗓子眼好像有什么堵着,她心里一阵兵荒马乱:“没有……你别哭,你别胡思乱想。”情绪一激动,她的头就晕得不行,最后她忍不住用绑了绷带的手按住了额头。澹台烬变了脸色:“裳裳,难受吗?”叶冰裳低喘了几下,感觉好一些了才对澹台烬说:“我不会否认。”她的双眼微微发红,一缕发丝从耳后掉落下来,划过了额前新换上的医用纱布。身上带伤、皮肤白皙、骨骼纤细,她整个人看起来只是一个苍白、柔弱的女孩。但在她那双眼睛里存在的东西,并不是澹台烬眼里会出现那种病态的焦躁,或者有些人因为自己容貌优越而显现出的不可一世,又或者那种看不见他人的高高在上,而是一种刻骨的尖锐与坚韧。澹台烬想起在八年前的那个山林里,她的目光惊慌过、害怕过,但最后却沉淀成为了这样一种有些冷漠的沉静。就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处于何种境地,她都会尽全力去搏斗,以那样娇弱的面容、那样孱弱的身体。她那天然的亲和力、应对变化的语言方式、面临陷阱的冷静、毫不犹豫的放手一搏,还有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的精神,让兰姨也曾动过念头把她也带走。身体可以训练、面容可以伪装,但坚定的意志极难寻得。相较而言,澹台烬只能成为一把刀,叶冰裳却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领袖,只要给她机会和时间。“对不起,我吓到你了。”说着,澹台烬握着她的手低下了头。他的动作让叶冰裳有些怔愣,但那从手背传来的触感和温度却告诉她,这并不是错觉。在明亮的光线里,澹台烬握着她的手,然后垂首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贴在她的手背。他不再迷惑或者颤抖,而是平静、内敛,甚至可以说——虔诚。这是他们之间相处方式吗?叶冰裳那残缺而破碎的记忆无法给出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