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里的锅铲敲了敲车厢,语气带着些宠溺的笑:“柔柔, 准备得差不多就行了,吃饭。” 叶柔在车底回他, 声音有点瓮:“不行,还没好, 明天车子就要运走了。” 江尧笑:“这么想赢比赛啊?” 叶柔从车底滑出来, 看他:“我不是想赢, 而是要尽力, 那年和你去环塔, 我特别希望自己会修车……” 少年梦碎的眼睛,一直刻在她的脑海里很多年,那种无力感,每每想来都会难受。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看到他梦碎。 这世上,有些机会就只有一次,所以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要么攫取机会,要么被命运的魔爪击碎。 江尧在她面前蹲下,手指在她洁白的脸颊上摸了摸,漆黑的瞳仁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所以……是我让你喜欢上了机械吗?” 叶柔看着他,笑了一瞬:“爱屋及乌吧,当你喜欢的一样东西,你会忍不住好奇与他有关的一切。” 其实,她熬夜看机械书时,也没想到有一天可以给他修车。 喜欢,有时候也是一种力量。 她因为喜欢他,有了勇气,也找到了喜欢的事。 江尧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叶工,有幸被你喜欢,是我的骄傲。” 他要再亲第二口时,叶柔拿手里的扳手,堵上了他的嘴唇:“行了,你快别腻歪了。” 江尧:“柔柔,你又打我。” 叶柔笑着,快速滑回到车底下:“谁让你太黏人。” 江尧蹲到车边看她:“所以,你当初说嫌我腻是真的?” 叶柔手里的电动螺丝刀已经响了:“你说呢?” 江尧把锅铲“咣当”一下丢地上,钻进去,和她滚做一团。 叶柔没料到他突然进来,手里的螺丝刀抖了下,将一个露在外面的螺丝弄弯了。 江尧按掉了上面的开关,摁住她的肩膀,挠她的痒痒:“再说一遍,腻不腻?” 叶柔被他挠得满地打滚,“不腻!不腻,江尧!别挠了,哈哈——” 车下的光线昏暗,他的眼睛却很亮:“谁让你嫌弃我的。” 叶柔:“我骗你的。” 江尧终于不再挠她了:“骗子……” 叶柔和他并排躺在车底,冷风从四面八方往车底灌,叶柔握了握他的手:“对不起,江尧,那是我的气话。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注意到你,但后来不是……” 江尧侧过来,吻住了她的眼睛:“不用对不起,我知道。” * 一月中旬,江尧、叶柔、李堡三人前往沙特阿拉伯。 北回归线横穿过的国度,首都也在干旱的沙漠里,即便是在冬天,这里依旧炎热而干燥。 全球各地的车手,聚集到这里,江尧他们是为数不多的中国车组。 发车仪式上,三人都在脸上贴上了五星红旗的贴纸。 发车仪式要拍照,江尧把叶柔抱在车头上坐着,抱臂靠在她的身边站着,女孩纤细可爱,男生英俊张扬。 李堡对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他赶在摄影师按快门前溜去了厕所。 摄影师拍完照,越看越觉得像是结婚照,举着相机给江尧展示。 江尧大方承认:“My girl friend and fiancee.” 摄影师看了看叶柔,说了一堆夸赞的词,他们上车后,那些记者都炸了,叶柔坐在车上,还听到他们在夸张地复述江尧的话。 叶柔有些脸红:“他们很八卦的。” 江尧转响了车子,笑得又痞又坏:“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爸也知道咱俩好上了,这样一来,我情敌还能少点。” 叶柔:“……” 发车仪式后是排位赛,江尧虽然求胜心强,也没盲目跑第一。 第二天的正赛,他们赶在中间发车。 今天只有一个赛段,全长756公里,碎石路面。 里不能停,没有休憩区,主办方只允许他们带水和面包进入赛道。 卡车的底盘高,视野开阔,许多弯道都是直接开,整的花活比较少,但是那引擎声实在太过好听。 庞大车轮飞速碾压过去的一瞬,漫天的砂石和尘土飞扬起来。 按理说,小型越野车会在动力上,完胜笨重的卡车。 江尧却一路超了不少车,碎石飞溅在金属车厢上,暴雨一样“啪嗒”作响。 李堡第一次跟卡车,也异常兴奋:“嚯,哥,这是个速度怪兽啊,真帅。要不是FIA对卡车限速200码,我真想看看它和高铁比比谁快。” 确实帅,叶柔想到了一个词——“鹤立鸡群。” 江尧的操控太好了,车子既稳又快。 车子驶入一个岩石山谷,这里弯道非常多,路又崎岖,不少车子在这里挂了。 直升机把那些坏掉的车吊离了赛道。 叶柔坐在中间无事可做,全程都在看江尧—— 他的表情专注而认真,狭长的眼睛被光照成了褐色的宝石,俊脸的线条清晰流畅,突出的喉结落下一小片影子,修长的指节在方向盘和档位上来回切换。 他是个随性的人,认真的时候屈指可数,现在看上去也格外帅。 江尧在后视镜里发现叶柔在看她,禁不住笑:“柔柔,好看吗?” 叶柔愣了一瞬:“什么?” 江尧挑着眉梢:“我。” “……”叶柔轻咳了声没说话。 江尧忽然单手控车,伸了一只手过来摸她的脸:“怎么不回答?” 时速还在160km/h,他疯起来有点没谱,叶柔立刻配合着说:“嗯,好看,非常好看。” 江尧:“喜欢吗?” 叶柔:“喜欢。” 边上的李堡,硬是被他们两酸得读错了路书:“左三长接右四。” 江尧飞跳时发现了问题,这不是长坡,而是短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朝着前面的一处岩山撞了过去。 一声惊天巨响过后,岩山上坠下的碎石,暴雨一样落在挡风玻璃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石块。 岩山被风侵蚀已久,重击后,发生了致命的崩裂。 千钧一发之际,江尧凭借本能往回转动了方向盘,岩石擦着车身“刺啦”一下落在地上,与此同时“砰”的一声,车身猛地向□□斜后方倾斜过去,顿在了路上。 叶柔和李堡脸都吓白了。 江尧掀开车门,要下去,叶柔心有余悸,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江尧——” 江尧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下:“没事,只是折了一个轮胎。” 李堡皱眉:“哥,我们这个位置有点危险。” 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视线盲区,后面的车子如果没及时发现他们,很容发生二次意外。 这里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