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的原谅、你的不在意,也不需要你仿佛多伟大似的,说什么「不会计较,我们和以前一样」。”言玚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和谁上床,跟谁发展恋爱关系,你都不配管,你甚至都不该多问,因为这叫个人隐私。” “你没这个资格了,能懂么?” “分手本来就是单方面的事情。” “更何况,即使你态度含糊,但也没有表现出过多少反对,所以我单身后的正常社交被你用「放纵」来概括,我很不满意。” “不过我也不要求你道歉了,没什么意思。” 言玚晃了晃手中的水晶杯,连看都懒得再看柏鹭一眼:“你为了风险规避,把大部分资产都挂靠在我的名下,我没趁这一个月卷钱跑路,还主动提出要公证,要做清算分割,已经算是很体贴了吧?。” “柏鹭,在你的期望里,这一个月的冷静期我该做些什么?” “每天在家郁郁寡欢,反思我在这段感情里哪里做得不好?等待你处理完那些我连个音信都没听说过的事情,像个救世主一样突然出现,我就要兴高采烈的回到你身边?” “不会吧?”言玚表情嘲弄,“谁给你的自信啊?” “我承认,作为伴侣来说,我一直是个没什么脾气的形象,可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我只是对情感关系忠诚。” “不是傻逼。” 言玚唇角瞬间下沉,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他平时实在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儒雅矜贵,此时突然罕见地说了句脏话,倒莫名给他添上了几分微妙的性/感。 门口偷听了好半天的褚如栩,不自禁做出吞咽的动作,心里也从看热闹的兴奋态度,转变成了对柏鹭的埋怨。 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难得言玚今天因可怜他而格外听话,状态还那么好。 褚如栩顶了顶腮,轻飘飘地「嘶」了一声,喑哑的嗓音里满溢着欲/念…… “第三,在一起六年,我连你到底每天都在忙什么、有几个兄弟姐妹、家里那点让人挣破脑袋的遗产有什么,都完全不了解。”言玚停顿了片刻,浅浅抿了口香槟,语气平淡地再次开口道,“为数不多的了解,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你母亲姓陆,二十一岁生下你后,才终于有了跟在六十四岁的柏老爷子身边的资格。” 沉默良久的柏鹭,表情显然有些诧异,像是没想到言玚竟然知道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身世似的。 但言玚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一般说道:“在一起第二年我就知道了,但我并不在乎。” “我喜欢谁,我想跟谁生活,都只与我自己的想法有关。”言玚坦荡地和柏鹭对视着,语气真诚,“你当时对我最好,于我来说最特别,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 柏鹭的神态稍缓,嘴唇微张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言玚打断了:“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我发现你对我并不好,那点「特别」也只是算计里的一环,所以我不仅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还觉得你很烦。”言玚眼睛笑得弯弯的,晶亮的瞳仁里分明泛着柔软的光晕,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残忍的。 他歪了歪脑袋,唇角微微勾出温和的弧度:“很难理解么?” “你什么意思?我算计你什么了?”柏鹭那点虚伪的体面,在言玚的咄咄逼人下逐渐碎裂,也不知道是不想承认其他的部分,还是光顾着紧盯对方话语里可以狡辩的部分了。 “小玚,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误会?”柏鹭像是终于抓住了突破口,有些焦急地问道。 果然,他刚刚说了那么多,都是白费力气。 言玚心里想。 柏鹭只能听懂自己想听的。 “有也好,没有也罢,都无所谓了。”言玚面露倦色,不打算再和对方浪费时间,“我们已经分手了。” 言玚站起身,径直往门口褚如栩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能算「完全自愿」,但言玚也在今晚尝试接受了一段新的感情。 而他年轻的恋人,正歪斜地倚着客厅的门框,笑容柔软地看向这边,像在乖巧地等待他过去。 “柏总,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言玚冷漠地低头瞥了眼柏鹭,“请你离开我家。” 柏鹭仍坐在原处,抬起头死死盯住言玚,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像是难以理解,为什么那个对他从来温和的人,竟然会这么决绝,甚至连多跟他说一句话都厌烦。 在柏鹭的认知里,所有人事物都是可以通过计算来预判未来发展的。 只要自己掌握的信息足够丰富、行动前准备的足够充分、制定的策略针对性足够强、后续□□的手段足够细致,就不会有任何差错。 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也一直都是顺利的。 言玚六年前就是快难啃的骨头,但柏鹭喜欢这种挑战性,而事实证明,他当时也确实成功了。 可他这一年太忙,也的确太过松懈,但按常理来说,言玚的态度不至于转变得这么突然。 突兀到,他此刻甚至根本猜不出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柏鹭从没觉得,言玚会在这么意外的情况下脱离他的掌控。 他难道知道了什么么? 柏鹭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心里想。 只要事态不继续恶化下去…… “哦对。”路过柏鹭的时候,言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地提醒道,“你大学弄丢了的那本日记,我帮你要回来了。” “应该还放在我旧办公室里,你记得去取。” 可下一秒,言玚的手腕却被柏鹭狠狠攥住了。 他的力道很大,完全没考虑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个动作而不舒服似的。 言玚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的皮肤本就敏感,此时被这么粗暴地箍住,俨然已经泛起一圈薄红。 柏鹭的手有些凉,他体温一向偏低。 相接触的位置,传来泛着麻的刺痒,言玚只觉得像被什么冷血动物攀上了身体似的,热量仿佛都要被对方给吸走了。 “你又发什么疯。”言玚不悦地斥责道。 门口的褚如栩见状,阴沉着脸色,直接冲了过来,还没等两人反应,便已经将柏鹭的手指从言玚手腕上一根根掰开。 他温柔地揉了揉言玚的手,一边像是在抹去什么脏东西似的轻轻擦拭,一边还目光锐利地警告着对方。 连半个多余的字都不屑对柏鹭说。 虽然这一幕实在刺眼,但柏鹭的注意力,此刻全都已经集中在了言玚刚刚说的话上。 “小玚。”他目光恳切地看着言玚,语气笃定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对我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