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栩突然动作,言玚猝不及防地轻喊出了声。 褚如栩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弯着嘴角,讨好似的,啄了啄言玚再次泛起薄红的眼尾。 沉着嗓音,却软着语气,温顺地撒着娇:“哥哥,你前男友好凶啊。” “我可舍不得跟你这样发火……” “哥哥你说句话呀。”褚如栩笑着用额头蹭了蹭言玚的下颌。 言玚压抑着想打他一顿的心情,冷淡地说道:“不了吧,我怕没憋住吐你身上。” 褚如栩:…… 好嘛,当缩头乌龟都要继续耍个性。 “言玚!”柏鹭实在忍受不了褚如栩的行为,直接厉声呵道。 “我需要和你解释什么?”懒得再磨蹭下去的言玚,被对方这声居高临下般的呵斥扰得烦躁。 他半伏在褚如栩的肩头,眉头微皱,神情有些不耐烦:“我们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分手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言玚竟不禁嗤笑出了声。 他轻轻挑了挑眉,将手臂顺着褚如栩的腰线缓缓滑了上去,虚浮地环上了对方的脖颈,自然地在褚如栩颤抖着的喉结上,落下一个宣誓主权般的吻。 然后才又将视线转移回柏鹭的身上,轻飘飘地打量了两圈,漂亮的眼睛笑盈盈地弯着,琥珀似的瞳仁里闪动着明艳的色彩:“你想听什么解释?” “我为什么带别人回家?我为什么和别人上床?” “还是你想听些更细节的?”言玚慵懒地叹了口气,散漫的神色里满是染上了情/欲的餍足,他残忍地笑了笑,态度轻佻,语句里满是对柏鹭的嘲弄,“柏鹭,我们分手了。” “除了公司合伙人,我们没有别的关系了。” 柏鹭的表情很惊讶似的。 像是从未设想过,在一起后便一直对他温和、几乎从来都没什么脾气的言玚,竟还会对他露出这副强势、尖锐的模样。 一瞬间,柏鹭似乎有些恍惚。 他仿佛回到了七年前,言玚还没记住他是谁的时候—— 面容仍透着青涩稚气的少年,冷漠地扯过他手里的练习题,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捏着根最普通的碳素笔,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将一道他半天没能想出思路的高数题写满了草稿纸。 在证明完成的那刻,刚成年的言玚原本的面无表情,立刻就变得明亮了起来。 他笑着将笔夹在本子上,轻轻抛到了柏鹭的面前,声音清冽里透着张扬:“学长。” “您这助教当的,是不是有点不够称职呀?” 言玚当时戏谑着朝他挑眉的模样,与此时的重叠。 柏鹭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言玚这么灵动的表情了。 他引以为傲的语言能力仿佛短暂失去了作用,柏鹭有些恍惚似的,嘴唇张了又合,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说他们没分手,他当时只是说可以给言玚一段时间冷静、休息。 在他将所有事情处理好,所有障碍扫清后,言玚依然会在原地等着他。 言玚不该舍得离开自己的。 起码柏鹭以为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小玚……”柏鹭低哑着嗓子,轻轻叫着言玚的名字,声音似乎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好像真的有在难过似的。 言玚听着竟也有一瞬的恍惚。 倒不是什么心软的戏码,纯粹是为对方演技上的进步而动容。 多有信念感的人啊。 争遗产夺权的过程里,还能忙里偷闲磨炼这个。 活该人家的人生顺风顺水、越攀越高。 褚如栩搂抱着他的力度突然收紧了几分,像是怕他会动摇似的。 言玚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又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将柏鹭接下来的话重新堵了回去:“柏鹭,你还有别的事么?” “没了就走吧。”他朝对方轻轻摆了摆手指,驱逐似的说,“我们下周约个时间直接公证处见吧。” “免得你下次还是学不会,什么是前任之间该有的分寸感。” 虽然言玚把对线柏鹭的任务中途接揽了过去,可褚如栩却依然是个合格的捧哏,且看起来似乎半点面子都没打算给柏鹭留。 他安静地听完了全程,并适时地给予几声活跃氛围的轻笑,还要不断地蹭蹭言玚的脖子,捏捏言玚的腰。 即使已经是个有名分的现任男朋友了,作风上却依然活像个有「渣男」撑腰,在年老色衰的大房面前,耀武扬威、卯着劲炫耀的美艳情人。 言玚一边要抵抗住身体上诡异状态带来的酥痒胀痛,一边还要摆出一副强势的态度恶心柏鹭,实在是对褚如栩这种不帮忙还要添乱的「凑热闹」,感到语塞。 好在,柏鹭是个沉得住气的。 虽说对方脸色已经难看到,快和他身下的这架钢琴差不多黑了,但在再次沉默了半分钟后,重新找回了些许理智的柏鹭,果断选择了暂时眼不见为净。 “我在客厅等你。”柏鹭努力压抑着愠恼,沉甸甸地将这句话抛下后,便僵硬地转身,维持着那点廉价的体面,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终于不用再勉强支撑着的言玚彻底瘫软了下来,额角的薄汗昭示着他此刻的微妙。 言玚不禁再次庆幸这间房间的灯光足够暗,让柏鹭不至于彻底发现他和褚如栩的荒唐。 褚如栩却很满意的样子,轻吻着言玚的唇角,意味深长地说道:“哥哥辛苦了,你真的好厉害。” 言玚却连抬眼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轻飘飘地敲了他脑袋一下,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低声呢喃道:“滚出去。” 这威胁实在太不够格,褚如栩只觉得言玚这副模样迷人极了。 他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揉了揉言玚的耳垂,语气暧昧道:“是滚出你家,还是……” …… 然而,肆无忌惮说荤话的后果,就是被言玚剥夺了旁听的资格。 言玚勒令褚如栩只准在外面等着,不许跟着他进客厅。 言玚随意地披了件浴袍,懒洋洋地踱到了柏鹭的面前,甚至还很懂待客之道的,给对方顺手带了瓶气泡水。 然而柏鹭却没有想要感谢的样子,表情依然难看,目光死死的粘黏在言玚的身上,紧密跟随着他,直到他在柏鹭的对面落座。 言玚不急着开口,只是漫不经心地朝柏鹭笑。 今天是个满月,银白色的月光皎洁的从各个方位泼洒进客厅里,像盏舞台上炽热的追灯,寸步不移地跟随着主人公,迫不及待地将戏剧性的故事铺展开。 不知沉默了多久。 久到言玚无趣地打了个慢悠悠的哈欠。 他白天陪布朗尼玩了一上午,傍晚又去姚弛那参加生日会,深夜回家又和褚如栩胡闹了几个小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