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打开,问道:“什么?” 安允儿抿了抿唇,道:“是我记下的,金文耀做过的强买良田、侵占产业、构陷污蔑之事,人证物证,具有记载。” 安然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不说话。 安允儿道:“金文耀陷害四叔,令四叔丢了功名在前,派人截杀,差点害了四叔性命在后,四叔被国公大人所救,他依旧不肯善罢甘休,派人去别院刺杀…… “我知道四叔恨他入骨,却又不愿为他脏了自己的手,有了这个,四叔只要派人顺着上面的线索去查,便能将金文耀,乃至整个金家绳之以法…… “若是四叔不愿多事,我也可以替你将这东西交给国公大人……” 安允儿说话时,一直注意安然的表情,见他始终无动于衷,咬了咬牙,又道:“不管四叔信与不信,我和金文耀,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四叔是读书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自然不会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楚……被他缠上,除了和他虚与委蛇,我还能怎么办?” 安然终于打开信封,抽出里面写的满满的几张纸,看了一眼,随手撒了出去。 安允儿眼睁睁看着那几张纸在水面上漂了一阵,墨迹糊开,慢悠悠沉到湖底,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安然嗤笑一声,道:“居然到了现在,还要耍小聪明,让我帮你脱出困境,顺道还替你消除隐患?” 她记的?上面的字都不是她的。显然是在府城的时候,已经让人写好了,已经准备好了要“牺牲”某个人。 “行了,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你可以回了……其实我觉你做个稳婆也挺好,不算埋没。别再说什么住下不走的话,想被我撵出去露宿街头,就请便。 “别忘了,我是你叔叔。我就算让人打断你的腿,扔到大街上,在旁人看来,也是你安允儿不敬长辈、自取其辱。” 不再理她。 安允儿却不肯走,神色变了又变,最后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放在安然面前的石桌上,道:“你不是要诚意吗?这就是诚意!” 安然看了一眼,挑眉:“什么?” 安允儿好不肉疼,撇开脸道:“你不是会算吗?自己算好了!” 安然拿起小瓶,打开盖子,看也不看就仰头灌了下去,赞道:“味道不错。” 安允儿大惊失色:“你……你……” 这灵乳,是灵泉的源头,一个月才有一滴,若非稀释后的灵泉功效在于潜移默化,短时间看不出神异,她怎么都不肯将灵乳拿出来的。 当初救赵忻,她也不过用了一滴,这瓶子里她足足放了五滴,竟被他看也不看一口喝了! 简直,简直是…… 却听安然道:“不错,再来一瓶。” 安允儿失声道:“再来一瓶?你以为这是什么?你以为我有多少?” 安然道:“你既然不肯说这是什么,我自然要验验,如今货验好了,要交易就再拿一瓶来,没有就请回吧!” 安允儿气的脸孔扭曲,却也知道在安然面前她占不到便宜,再纠缠下去也没用。 迟疑再三,从怀里又掏出一瓶,道:“我不信你。你写一封书信,待我看过,交给管事,我再将东西给你!” 安然不理她,击掌。 青衣小厮快步过来:“公子?” 安然道:“送她出去。” 安允儿忙道:“等等!” 安然抬手,让小厮暂时下去。 安允儿将玉瓶放在石桌上,咬牙道:“四叔现在可以写信了吧?” 安然打开闻了闻,才收进怀里,道:“事到如今,你不想做稳婆,已经不是一封书信能解决的了。” 安允儿反倒松了口气,知道安然没准备“赖账”,道:“四叔请讲。” 安然道:“生子是生死关,你能破腹取子,且保母子平安,公主若强行将求助之人统统挡在门外,她得得罪多少人?若她被她挡在门外的人,最后一尸两命,这个仇,算谁的?” 安允儿张了张嘴,没吭气。 安然继续道:“你觉得我有多大的面子,能让公主做到这种地步?退一万步说,公主果真应了,你觉得到时候你的处境,就会比现在好?” 安允儿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间答不上话来,只得笑道:“四叔既然收了我的东西,就一定有法子,对吧?” 安然看了她一眼,道:“第一,让公主身边的人出面替你解释,说那日虽主意是你出的,但剖腹取子的是产婆,你只是替公主缝合伤口和上药罢了。” 安允儿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第二,教会京城诸多产婆剖腹取子之术。” 安允儿迟疑了下,继续点头。 “第三,”安然道:“保证她们剖腹取子时,母子均安。” 安允儿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时代?这个时代做剖腹产手术,怎么可能百分百成功? 安然道:“这就是你的事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三点有任何一点做不到,她们下次生产,一样会找你……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成了京都第一稳婆了。” 安允儿只觉得脑子一阵混乱,神色复杂,原地站了一阵后,忽然转身就走。 安然问道:“需要我写书信吗?” 安允儿头也不回道:“不必麻烦四叔!” 这个时代,妇人生子,难产率高达三成,若能将剖腹产的法子普及开去,哪怕因为感染、失血等原因,不可能有后世的成功率,也依旧是一件功德无量、惠及子孙的事。 目前最适合做这件事的,唯有赵忻……这样一桩天大的人情,她自己不会去说吗?为何要便宜这只吸血鬼? 难道又像之前一样,人是她救的,功劳却算他的不成? …… 第三天,公主府传来消息,世子的满月酒取消,准备改办百日宴,还有小道消息——公主府开始大量买酒,不管贵的还是便宜的,越烈越好。 安然恍然,赵忻这是准备在百日宴上,推广剖腹产一事了。 而大肆买酒,应该是某个人准备用蒸馏技术,做高浓度酒精,好消菌杀毒了。 对此安然大为赞赏:这就对了,好难得穿越一回,整天在内宅玩那些勾心斗角有什么意思?这才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穿越者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至于他自个儿,一没本事二没野心,安心做条咸鱼得了。 这样又咸鱼了半个月,安然每日看看书,吹吹风,练习练习算数,偶尔在温泉池里游游泳——他那双腿,生理上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就是不大敢落地,游泳就没什么障碍了,日子好生快活。 估计是吃了安允儿的灵乳有点补过头了,安然精神很好,但觉多,经常觉得身上油腻腻、黏答答的,以至于每天不到水里泡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