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矫情（珠加更）
走出洗手间，舒悦瑾一抬头，看到陶译安站在外面。她以为她在等自己上完，反手关门的动作停下，用眼神问她要不要留个缝。陶译安看懂她的意思，摇头道：“里面在抽烟。”这群烟鬼，上学的时候为了装成熟，跟风抽烟，后来染上瘾就再也戒不掉。舒悦瑾不过消失这么会功夫，就有人坐不住。所以她干脆推门，探进去半个脑袋，皱眉咳嗽两声。有人听到，不好意思地冲她点头，舒悦瑾白一眼，关上。两个人干脆站在门边透气，等里面抽完。排排站的样子，好像高中的时候扰乱课堂纪律，被老师叫出去罚站。想起这些，舒悦瑾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了？”陶译安问。她就答了。陶译安读书的时候是好学生，没有这些经历。“你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叫家长？”“还好，大多数情况都是口头批评两句，太严重才会叫家长。”舒悦瑾回答，“不过我爸妈忙，所以叫了他们也很少去。”“那谁去？”陶译安问。“裴易徵呗。”舒悦瑾很自然地回答。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还是能这么轻松地说出他的名字，让陶译安一时不太能明白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想了又想，她说：“你和方薄发展得比我想象中快。”“和他相处得还不错。”舒悦瑾看着地毯的纹路和壁灯投射下的椭圆形的轮廓，随意答。陶译安的目光落在手腕的那条金链上。虽然方薄是她介绍过来的，现在的局面也正合她意，但出于某些立场，她还是提醒：“玩玩就好了，不要太……”“我知道。”舒悦瑾飞快地打断她，眨眨眼睛，“这种事我比你清楚。”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杞人忧天，不禁失笑。别的地方不说，光论感情方面，舒悦瑾确实比她的经验丰富多了。“你们在这。”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险些吓到陶译安，她转身看到方薄站在背后，手还搭在门上，刚出来。不等她反应，舒悦瑾侧身靠墙，娇气地抱怨：“里面烟味太大了，等散一会再进去。”方薄再看陶译安，从表情看出她也是同样的理由。他对烟味没有那么敏感，只是看舒悦瑾赢了刚刚那局以后就消失了，所以出来找找人。“那我去叫他们掐了？”方薄问。陶译安不由得看向舒悦瑾。“没事，窗户打开就行了。”她的笑容有几分故意挤出来的甜蜜，眼睛在酒店的辉煌灯光下显得亮晶晶，“你叫不动他们的。”*随着方薄陪伴舒悦瑾频繁地出席了各大社交场合，他在圈中终于混出个名字，而不是那个“长得很像裴家小少爷的男的”。反而裴易徵一直比较脱离这些地方，名字渐渐被后来者覆盖。以前他们看着舒悦瑾和方薄那张脸，总还有点难说的想法，习惯以后，倒也开始觉得，说不定她就是单纯地喜欢这一款，看到就觉得亲近罢了。甚至方薄和别人的合照都出现在了裴易徵的朋友圈里。鉴于舒悦瑾最近发的内容令他都不是很感兴趣，裴易徵有相当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看。好不容易打开，就有一张令他难受至极的照片撞到脸上。他用深呼吸压下涌到胸口的情绪，退出软件，反扣手机。正认真工作的景宜听到旁边莫名的动静，偷偷瞄一眼，见裴易徵用手指捏着鼻梁，像是在做眼保健cao。“有那么复杂吗？”她以为是工作问题。平时裴易徵办公起来跟按了静音似的，既不说话也不咳嗽，脚步声还轻，冷不丁问句话都能把景宜吓一跳。他能弄出那么大动静，令她很好奇，可是探头偷看他的屏幕，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她的小动作被裴易徵发现，为了保持距离，他也将身体往旁边躲了很远，疑惑地问她：“干什么呢？”“看看。”她收回来。再瞧这熟悉的将死之人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看来公主和方薄最近过得挺好。”裴易徵身上的气压仿佛又低了一截：“跟你有什么关系？”“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景宜仗着有裴易商给她撑腰，说话比外面那些人都直接很多。人家无论是玩暧昧还是真恋爱，都轮不到他不爽。不过呢，景宜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眼见身边多了个冒牌货，本来就膈应，现在这冒牌货的地位快比他这个正版还高，谁心里舒坦。裴易徵忽然站起来。就在景宜脑子里冒出他会不会突然掏出一把枪然后找到方薄“biubiubiu”的画面，他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没劲。景宜默默转回身，给裴易商发消息：“你弟快不行了。”她正好在休息，回复得挺快。“叫他矫情，活该。”*无论外面如何看待这桩事，知道内情的人总有不一样的观点。近来舒悦瑾总在外面玩，位置基本都在朱以珂家附近，偶尔叫上她一起，可她太宅，出席的次数寥寥无几，还总是坐在角落玩她的经营小手游。最多看到熟人打个招呼，其他就爱是谁是谁，跟她没关系。对于方薄，朱以珂的恶感没以前那么多，可能因为知道这就是个冒牌货。外界再怎么认为方薄有多讨舒悦瑾欢心，她都清楚不是那么回事。聚会结束后，舒悦瑾都会到朱以珂家坐会儿，再请她家司机帮忙送回去，很少与方薄一路，所以她们最近见面的频率仅次于开学后。“你到底怎么想的？”朱以珂问，“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我不知道。”舒悦瑾懒散地瘫在床上，完全没有一点在外面端着的仪态。本来她也认为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看到方薄，感觉转换下心情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上头劲过去就好了，到现在，她却有点躲着裴易徵。舒悦瑾爬起来，问朱以珂：“你用过平替吗？”大小姐摇头：“只用过贵替。”“每次刚得到平替的时候，都期待它能百分之百替代原版，但没有哪样东西是完美的。”于是舒悦瑾向她解释，“一旦从平替上发现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会觉得这是‘平替’的问题，也许原版就不会有了。这种感觉一旦出现，以后每次遇到平替的小毛病，都会再惦记一次原版，久而久之，反而忘不掉。”面对方薄，舒悦瑾总下意识拿他和裴易徵比较，越是发现他们之间的区别，她的失望就越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承认大部分时间都是这种心理在作祟。“也许还有个办法。”朱以珂双手拖脸，趴在床上，“嗯嗯不就是怕你腻得太快分手嘛，那你爱他一辈子不就好了。”舒悦瑾看她，笑：“你可真不像你会出的主意。”“很天才吗？”她喜滋滋地眨眼。“太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