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给她塞手炉时的模样,她就难受极了。 她想去捡回来。 柳茯苓刚想开口,便撞上了赵云屹凉飕飕的眼神,仿佛她再说一个字,等待她的,便是跟那手炉一样的命运。 “……” 只是她最大的长处便是识相,柳茯苓立刻闭紧了嘴巴,缓缓地退后,继续缩到距离他最远的角落里,默默地垂头不语。 她就像个委屈巴巴地兔子精,眼眶还有些红红的,硬是忍着不说话,倒像是欺负她了似的。 赵云屹眯了眯眼,看了她一眼。 柳茯苓头低得更深了些,赵云屹不以为然,挪开眼看向窗外。 两人都不言语,马车便这样安静的行进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城郊附近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来得匆忙,柳茯苓都没有给冬青带些纸钱,她想着先祭拜一下,待回去了楼里,跟何掌事求个情,将积蓄拿出来,替冬青立个好一点的坟头,再托人来好好祭拜一番,也不枉他们二人两年来的交情。 月亮已经升上枝头,四处都是静悄悄的,柳茯苓还未下车便四处张望,却见这儿哪有什么坟头,只一片空荡荡的荒地,荒地中间独独一个破烂的瓦房。 她愣了愣,心中忽然慌乱起来。 “怎么不动。”她身后,赵云屹语气不满。 “太高……”柳茯苓说。 她膝盖还在发疼,想必已经磕得青紫,这样跳下去,肯定站不稳。 青叶率先跳下车,扶着赵云屹下去后,柳茯苓依旧待在马车上,伸出个脑袋看着他。 她身材娇小,裹着个厚重的大氅,活像个毛绒球,只露出雪白一张脸,脸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赵云屹眉头一挑,鬼使神差走上前去,有些发笑般伸出手,一把捉住了她大氅下细瘦的小臂。 “你要做甚……” 柳茯苓慌忙之下,甚至连尊称都忘了,可她还未说完这句话,赵云屹稍一使力,便将她拽了下来。 “下次直接开口让人帮忙就好,不要浪费时间。”赵云屹道。 “……”柳茯苓捂着手臂,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下好了,不仅膝盖疼,胳膊也疼……就这样,她敢开口让他们帮忙? “怎么?”赵云屹皱眉看她。 “手疼……”柳茯苓一张脸皱得像个苦瓜。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捉住她大氅下的手腕,然后伸手将她的袖子掀了上去。 肤白若雪,在月光下莹莹的仿若透明一般。 青叶立刻转过身去不再看。 赵云屹眼眸陡然深了些,只见她手腕上方,他刚才捉过的地方,竟赫然显出了个红红的指印。 柳茯苓低头不出声,缓缓的缩回了手,用大氅遮住了手臂。 “这般不禁碰,以后如何伺候那些如狼似虎的客人?”赵云屹冷笑一声,转身往不远处的砖瓦房走。 柳茯苓呼吸颤抖起来。 他可真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年来,她看起来淡然,每日带着笑,上头什么吩咐她都说好,可她心里头最恐惧的,便是及笄后的乐伶酒会。 她很能忍,可无人知道,她也最怕疼……更怕自尊被践踏。 如今只要能躲开乐伶酒会,让她做什么都行。 赵云屹说是带她来看冬青,却径直走向那孤零零的砖瓦房,四周空荡荡一片,偶尔还能听到野兽奇怪的低鸣,柳茯苓原本想问冬青究竟葬在哪儿,可赵云屹走得快,她只能尽全力一瘸一拐的跟上他的脚步。 好容易跟上他,来到砖瓦房前,柳茯苓喘着气问,“殿下……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赵云屹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下一秒,砖瓦房的门被他一把推开,里头点着蜡烛,昏暗无比。 柳茯苓吓得一颤,不由自主的往里看去。 只见房间里破烂的家具旁,有个简陋的床榻,上头铺了棉花稻草,稻草上躺了一个被裹得一身纱布的人。 柳茯苓呼吸一窒,鼻子一酸。 “冬青?” “茯……茯苓姑娘……”床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听到柳茯苓的声音,身子也颤抖起来。 “冬青!”柳茯苓走上前去,拼命忍着泪,“你还活着,还好吗?要不要给你请大夫?” 她都准备替他收尸换坟头了,如今看到活生生的冬青,她一时间又惊又喜,看到他如此惨状,又是心疼不已。 可随即,她脑子一懵,便想到了赵云屹千辛万苦将她带来此处的目的。 他想要活口,想要问出冬青幕后的主使。 所以才“大发慈悲”带柳茯苓来看冬青,只是为了手上多出一个威胁冬青的筹码。 柳茯苓只觉得身上的血发寒,她看着冬青面色发青,嘴唇都冻得在打哆嗦,立刻想要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可怜的冬青穿上,可她手指才动了一下,便迎上了赵云屹的目光。 他仿佛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似的,眼眸中似乎在说——你敢把我的大氅给别人? 柳茯苓手指缩了缩,不敢再动。 “冬青,你是个忠心的狗,你背后那是主人,你面前这个也是,今日我便再给你一点时间选……究竟要护着谁。” 赵云屹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作者有话说: 柳茯苓:狗男人! 赵云屹:汪汪。 明天双更!一定!(flag已立)感谢在2022-06-18 20:02:40~2022-06-20 00:0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团子猫猫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二章 (精修) 赵云屹的声音很平静。 瓦房破旧,四处漏风,寒凉的屋内回荡着他无情的话语。 柳茯苓抬头看着赵云屹,看着他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心中却对这个人的认知又达到了新的程度。 什么是衣冠禽兽,眼前这位便是活生生的衣冠禽兽。 他在其他人的面前装成一幅儒雅文弱的模样,只有在他们面前,早已暴露了他的黑心肠,他便也不用有什么其他顾忌。 冬青听着他平静的声音,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眼眸中露出恐惧。 “殿下……”柳茯苓硬着头皮,声音轻软,“能让我们单独说一会儿吗?” 赵云屹深深看了她一眼,二人目光对视,柳茯苓只觉得冰冷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扫荡。 正在她以为赵云屹不会同意她的要求时,他却冷不丁说,“可以,尽快。” 瓦屋内,门刚一关上,冬青便死死捉住了柳茯苓的手,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颤抖说,“茯苓姑娘,他们对我用水刑,我,我其实早就撑不住了,听到他们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