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也道:“这是你和鉴之的大事,我们只是从旁协助我,还是以你们的感受为主。” 二老生怕戚白有想法但不好意思说,到时候委屈了自己。 戚白笑着说真没有,眼神往江鉴之脸上飘,眼底那意思—— 江教授,快,救救我! 他是真的没想法、觉得一切都非常好。 接收到戚白求助目光的江鉴之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最终还是伸出援手,把二老的注意力从戚白身上拉开: “春节快递停运,喜帖和伴手礼得节日前寄出。” 江母闻言一拍脑门:“对,我还把这事忘了,这伴手礼的盒子我和你爸也选了几个款子,你们看看喜欢哪种……” 四人有商有量的,正事敲定后江父又回房一趟,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个相机,说要拍几张合照。 说这话的同时,江母和江父都直勾勾地看向江鉴之,生怕儿子下一秒就摇头说麻烦。 自从江鉴之长大后,他们一家人还没有一张像样的家庭照。 江母解释:“大好的日子,一起拍张照片纪念一下。” 对上江母江父的殷殷期盼的目光,江教授:“……” 江鉴之:“……好。” 见江鉴之点头,江父江母对视一眼,当场表演了一个喜上眉梢。 戚白见此立马起身,毛遂自荐: “叔叔阿姨你们去坐着,我给你们拍。” 江父避开了戚白伸过来的手,一脸严肃看他:“不用你拍。” 戚白被江父突如其来的严肃脸弄得一愣,伸出的胳膊抬也不是,收也不是。 紧接着江父又道: “一家人拍大合照,当然要整整齐齐一个都不少。” 戚白闻言怔愣良久,还是被江鉴之牵着手,拉着他在沙发上坐好。 相机有延时自动拍摄功能,架住调试好就行,用不着人工来拍。 江父和江鉴之坐在外侧,中间是江母戚白,在江父喊‘一二三茄子’时,愣神的戚白才陡然回过神来,扯着嘴角露了个笑。 江父起身过去查看,然后点评: “小白笑得有点腼腆,咱们再来一张,放松一点。” 家庭合照…… 大大咧咧肆意随心的戚白这二十几年拍了很多次照片,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使他紧张、心跳这么快。 明明是早已立冬,他却攥了满手汗,对着镜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上的肌肉像是失去了控制,笑容都有些不自在。 越担心拍出来效果不好,戚白笑容就越僵,他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大腿上,宛如第一次上学,脊梁笔直。 察觉到戚白身体的僵硬,江鉴之不动声色握住他的手。 感受着掌心熟悉的温度,戚白呼出一口气,狂跳的心脏稳了稳。 江鉴之的存在对戚白来说就是这么奇妙,明明只是简单地牵一下手,却让他莫名慌乱的心瞬间暗定下来。 左手被江鉴之握住,镜头定格之前,被江父搂住的江母,也轻轻拍了拍他的右手背。 戚白一颗心就像一只充满气、饱满臌胀的气球,原本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的飘着,忽然被糖画摊子上的糖人戳了一下,飘呀飘的落了地。 戚白原本紧绷的表情陡然松了下来,双眼一弯,嘴角下意识往上——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 江父满意了,又单独给戚白和江鉴之拍了几张合照和两人的单人照,还给餐桌上的梅花单独拍了一张,和江母凑在一起欣赏好一会儿后,才美滋滋收了相机: “到时候我去把这些照片洗出来。” 戚白江鉴之他们自然没意见,点头说好,收拾一番后各自回房休息。 *** 戚白以为江父口中的‘到时候’,指的是他们订婚那天或者别的时间,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冲洗出来的成品。 戚白:他忘了,他男朋友一家都是行动派。 江父每一张照片不止洗了一份,每一张照片都给戚白一套。 睡前戚白手机也不玩了,就拿着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江鉴之从书房出来时,就见戚白头顶着被子坐在床中央,正在捣鼓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嘀咕着什么。 走近一看,江教授就见戚白正把他们的照片,往薄凝南从夏城带过来的相册里放。 那套尘封多年、十几年没有增加新照片的相册,后面空白的地方,已经放进了一张江鉴之和戚白的合照。 余光扫见江鉴之后,专心致志的塞相片的戚白抬起头来,冲他笑: “你来得正好,你快来看看,是这张放前面还是我手里这张。” 这相册送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被戚白放在抽屉里,只有江鉴之翻过一次。 江鉴之垂眸看着眼底溢满开心的人,指了指他手里的,嗓音沉静又温柔: “这张。” “我也觉得这张好。”戚白给了江鉴之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赞许眼神,把手里的照片放进去。 搭在戚白头顶的被子因重力往下滑,落在他肩头,又很快跌落至他腰间,堆叠在一起。 戚白浑不在意,继续摆放自己新得的相片。 南枫市的冬天不集中供暖,十二月夜晚不至于冷得必须开空调和加湿器,但夜风沁骨。 戚白身上是和江鉴之一样的薄绒睡衣,江教授感受了一下房间温度,走过去关上房间半开的窗户。 把被子往戚白肩头搭,江鉴之让他好好坐着:“别着凉。” 戚白就笑:“你竟然不怪我把相册放在床上,你变了。” 按照江教授的洁癖程度,以往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东西上床的。 江教授:“……” 戚白很爱护这本相册,薄凝南送来后他就仔细擦拭打理了一番,后来江鉴之回来后,知道这相册在仓库放了许多年,还用酒精棉片小心谨慎地全方位清洁消毒过。 如此这本相册除了略泛黄老旧之外,恐怕比店里卖的都干净。 照片不多,很快就被戚白全部放了进去,和前面十几二十几年前的老照片相比,新加上的照片色彩明艳,照片中的人神色和缓、眼带笑意,一派温馨。 戚白这次没有把相册放到衣柜最底层压箱底,而是在江鉴之提醒他该睡觉时,放在床头柜上。 入冬后戚白更喜欢抱着江鉴之睡,抱着男朋友心暖不说,还可以暖手暖脚。 在江鉴之唇上亲了一口,戚白心满意足闭眼: “江教授,晚安。” 为了让怀里的人睡得更舒服,江鉴之帮他把脑后扎着的头发散开,在他额头轻轻碰了一下。 晚安。 还有,我爱你, 没被戚白合上的相册在床头柜上静静放着,左边是他小学时和白桑的合照,右边上方是才洗出来的一家四口的家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