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瞬,迅速整理好表情语气:“您是……” 旁边忽然响起一声:“奶奶?” 纪礼才刚走出卫生间,就听到玄关传来的动静,他赶紧跑过来,结果就看到门外的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应云生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纪礼把他往后一拉,话是朝老太太说的:“您先进来。” 将老人迎进门的功夫,应云生看了纪礼好几次。 纪礼侧身的时候问他:“看我干什么?” 应云生直接把他的睡衣领口往上拉。 纪礼难得愣了几秒,脑海里突然闪回几分钟前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瞧见自己脖颈和锁骨上半掩半露的暧昧痕迹,差点眼前一黑当场心跳过载。 应云生:“你去换衣服,我来招待人。” 纪礼只能先回房间。 那边老太太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应云生端来的茶杯,和蔼地道:“别站着,坐啊,是云生是吧?” 应云生背板得笔直:“您好。” “害,别那么严肃,你和小礼同龄,你也叫我奶奶就行了。” 应云生忍着脸热喊道:“徐奶奶。” 他之前听纪礼说过,老人家本名姓徐。 老太太问道:“你和小礼是同学?” 应云生点点头:“高中和大学都是同学,所以出来合租。” 其实小学也是。他心里补充了一句。 “你们高中就认识啊?” 应云生「嗯」了一声。 老太太没他那么多紧张的情绪,事实上除了最开始那阵诧异,事后再看他其实心里就挺喜欢。十几岁的男孩子生得白白净净,面对老人时平日里对外的冷淡不见了,又戴着眼镜,一低眉顺眼就显得格外地乖。 她见对方垂着脑袋,开玩笑似的道:“我长得很可怕吗?” 应云生只能把头抬起来:“没有。” 老太太笑着道:“你们一起住快一个月了吧,相处怎么样?” 应云生听出对方不是单纯地问两人相处。 刚缓和了气氛,话题立马就转向重点,眼前的老太太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老人。 他说:“很好。” 老太太说:“没给你添麻烦吧?” 应云生摇摇头:“他平时照顾我比较多,只有偶尔因为身体原因生病,才轮得到我来帮他。” “你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知道。”应云生说,“他告诉过我。” 老太太眉头松开了:“那就好。” 她说:“这孩子小时候我没机会带他,现在长大了也一直和我们不大亲,他说要在外面租房子我就一直担心他一个万一出事怎么办,但现在要有你看着我也能放心一点。” 纪礼换好衣服出来了。 老太太拒绝了留下吃饭的提议,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司机还在楼下等,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刚一踏出门,忽然转头道:“对了,云生啊。” 应云生一口气刚松了一半,立马又吊了起来。 老太太笑眯眯地道:“这周末小礼他伯母生日,你要不要也来我们家吃个饭?” 应云生卡壳了一下。 老太太直接拍板:“行,就这么定了,我回头交代给你加个位子。” 大门被带上了。 纪礼刚转头,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应云生望着他,咽了口口水:“我现在说我社交恐惧,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坦白局 应云生的问题没得到正面回答, 只有「你说呢」这么一句很没营养的反问。 他眼神呆滞地在沙发上坐下,开始思考人生。 纪礼去厨房把热好的早点盛出来,用筷子夹了个烧麦碰了碰他的唇。 应云生没有灵魂地张嘴咬了一口。 纪礼望着他这幅表情:“别担心了。” 应云生视线移了移。 纪礼又夹了个煎饺喂过去:“你就当成去同学家玩。” 应云生:“我也没去过除你以外的同学家里。” 纪礼:“那你想去吗?” “呃……”想吗? 要是真的有机会取得纪礼家人的认可, 他怎么可能不想。 纪礼轻轻戳了个小花卷:“你是在担心什么?” 应云生不说话。 “怕他们不喜欢你?怕他们发现我们的关系?还是怕棒打鸳鸯?” 应云生点点头, 然后又摇摇头。 纪礼失笑:“到底是哪一个?” “我会自卑。”应云生很慢很慢地开口,“我好像一直很不好。” 这个词按理说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从小到大他都是同龄人里会吸引旁人目光的那一个,在众人夸赞和艳羡中长大的人自信早就被时间磨进了骨髓。 就像纪礼, 即便他有心脏病,即便他曾经因为身体原因一度与正常社会脱轨, 但他却从未因此觉得自己比身体健康的人就低了一等。 应云生平日里在学校里甚至学校外其实也没有过这种情绪,只有碰上在乎的人才会这么没信心,比如纪礼,比如纪礼的家人。 “你好像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应云生茫然。 “谁说你不好了?”纪礼抓着他的手,摩挲着皮肤下凸起的腕骨,“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吗?” 应云生摇摇头:“不是。” “打工地方的老板客人吗?” “不是。” “陌生人吗?” “不是。” “刚刚你和我奶奶聊天的过程中,她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反感的意思吗?” “呃……”纪礼:“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好?” 应云生说不出话。 道理他都懂, 但就是忍不住。 相较之下, 纪礼作为旁观者看得更清楚,只要想想对方小时候的经历,就能理解对方大概为什么会那么诚惶诚恐。他亲了亲对方的掌心:“不用觉得没信心, 你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 应云生手心被亲得发痒:“只有你这么觉得。” “应同学,你刚刚这句话要是传出去是能引起围殴的。”纪礼弹了下他的脑门,“说之前好歹先想想自己书桌上那一沓奖状。” 应云生捂着脑袋后仰,终于弯了下嘴角。 “你明天就记得跟着我, 不会有事。”纪礼说,“我保证。” . 事情比应云生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不过照应云生前一晚上辗转反侧到凌晨的想象, 再糟糕的情况与之一对比基本都可以属于「顺利」的范畴。 纪礼的伯母作为寿星,制止了众人去酒店的提议,只让在家里摆了两桌。 一桌是红木大圆桌,上面坐的都是长辈,生意伙伴以及熟识的朋友。 另一桌则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