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上,这时谢云川的妈也急匆匆冲进门来,同样怒火中烧,她一把拧住谢云川的耳朵把他扯离主战场:“你晕了头了,被一个男的占便宜也不知道躲?” 谢云川根本顾不上管他妈在说什么,只眼睁睁看着唐沛霖把皮带抽下来,用皮带扣那头狠狠抽在唐宋的背上,沉闷的钝响让谢云川当即就掉下眼泪来,他狠命推开她妈,又被抱着腰拖回墙边,他掰着她妈戴着戒指的无名指,用力挣脱束缚:“妈,别拦我,叔叔别打他!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视下面就放着摄像头,我就怕唐宋这小子惹出乱子,防着呢,你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录像了,他今儿不挨顿打还要继续缠你!”他妈尖利的嗓音响起,让他愤怒又无力,这就是市井女人啊,就算有一天坐拥万贯家财脑袋里也永远装着卑劣的揣测。 唐沛霖朝着倒在地上的唐宋又是几皮带下去,金属扣砸得他大声哀嚎,裸露在外的小腿皮开肉绽。 “知错没有?我打断你的腿!”唐沛霖是动了真火,下手一点力都不留。 而唐宋手指紧紧抠在掌心,一边哭号一边还在怒吼:“我没错!你有本事打死我,我要跟他在一起!” 唐沛霖怒极攻心一脚踹在唐宋的头上,他伶仃的身体立马像被抽了筋的虾,蜷成一团。 谢云川气得直发抖,他想起了曾经噩梦般的生活,无数次看见他亲生父亲把母亲打到昏过去,他当即就想冲上去揍人,然而曾经的受害者牢牢箍着他,坚决做个局外人。 我果然太倒霉了,怎么这种事全发生在我身上。 谢云川瞪着通红的眼睛,牙关咬紧,额角青筋暴突,接着猛地一蹬地,一头撞上墙壁,他妈尖叫一声松开手,谢云川失了支撑直接瘫倒在地,头上很快一片淤青,肿起一个大包,伏在地上痉挛呕吐。 唐沛霖听见谢云川的妈失声痛哭,急忙跑过去帮着把谢云川往医院里送,怕他直接一头撞死了。唐宋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跑远,隔在房门外,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眼泪止不住顺着眼角往鬓边淌。他心想,谢云川可别一脑袋撞过去把自己的表白全部忘记了。 谢云川脑震荡症状反复出现,在医院住了三四天,一直不开口说话也不吃东西,他妈甚至以为他撞傻了,但一提阿宋他又会有点反应。 回家时唐宋被锁在自己房间里,谢云川也当即就被锁进隔壁的另一间,他不知这几天阿宋跟他爸又发生了多少矛盾,反正听做饭的阿姨说,阿宋一身伤躺在床上起不来,一直呜呜咽咽哭着。 谢云川头上还绑着纱布,焦急又烦躁,在密闭的房间里一圈圈踱步,憋着那散不尽的躁郁骤然捶了衣柜门一拳,隔壁听见他的动静,竟是嚎啕起来,他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从黄昏一直站到天黑,也想不出一点办法。最终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木头衣架,坐在飘窗边时不时敲一下金属窗框,望着外面星河璀璨,霓虹灯绵延到天边,就这么坐了一整晚。 后来他就被送去住校了,连月假都不允许他进门,他开始觉得生活索然无味,每天都在发呆。谢云川逃学过几次,守在唐宋的校门口,远远看见那不得了的初中生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无所顾忌地夹了根烟,司机寸步不离陪同接送,他则在司机的眼皮子底下抽烟。谢云川还向做饭阿姨打听家里的情况,她说家里卧室甚至都装上了监控,所有人牢牢监视着唐宋的一举一动,他时不时就会跟唐沛霖吵架甚至动手,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 谢云川终于熬到放寒假,他被允许回家时一路跑着回来,进门却发现唐宋根本不在。 “阿宋呢?”他心里一抽一抽地疼,语气不善地问他妈。 那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死不悔改,沛霖把他送去看病了。” “看什么病?他有什么病?你们是不是疯了?”谢云川大声吼起来,把他妈吓了一跳。 她不解地说:“他是同性恋啊!他还想强暴你啊!不该治一治吗?” 谢云川被他妈的几个词扎得战栗不止,他咬牙切齿地说:“同性恋怎么了?你儿子也是一样的,我是自愿的,你把我也送去吧!” 响亮的一巴掌扇在谢云川脸上,他固执地梗着脖子,头连侧都没侧一下,火辣辣的疼不及他心里刺痛的万分之一:“你们知不知道那种地方会怎么对付他,把他捆起来面前放一张他爱人的照片,一遍遍电击,直到他看见那个人就生理性厌恶为止。” “那这么痛苦,你们又为什么不认错?”他妈也提高了声音。 谢云川看着这个愚昧的女人,冷笑一声:“你不懂,我爱他。” 她像是被踩了内心最脆弱的那点,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你又懂个屁,为什么要这样为难妈妈?我们马上送你出国,你给我走远点,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见他!” 谢云川敛了脸上的一切波动,寒声说:“我不。” “你这是逼我!”那女人疯了一样抓着头发,“要么你别再惦记他,要么我死在你面前,今天你必须选一个。” 谢云川面无表情地站着,脸上血色一寸寸尽褪。 “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妈抄起一把水果刀对准喉咙,谢云川喘着粗气扭头就走,把房门重重摔上了。 回了房他马上给唐沛霖打电话,彩铃循环唱着几句歌词,就是没人接听,他脑海里一团乱麻,只觉得所有事情都糟糕透顶,他反复拨打电话,不知不觉去电几十个,漂亮的嘴唇被牙齿无意识地一层层咬破皮,血腥味弥漫齿间他也没察觉,不一会柔润的唇瓣上斑驳凌乱得全是伤痕。 他播电话一直播到手机没电,身体也和手机一样耗干了最后一点气力,他缓缓抬起手,趴在书桌上,额头抵着硬邦邦的桌面无可奈何地怒吼一声。 如果说起初的暧昧还让人拿不定主意,摇摆不定,唐宋刚烈的坚持已经抹杀了所有再犹豫的余地,哪怕他说喜欢自己只是一时兴起,现在于谢云川而言却是刻骨铭心了。 我不退缩,我绝不退缩。 他忍无可忍,埋着头无助地喊唐宋的名字,泣不成声。 看似他在痛苦地承受唐宋从他生活中被强行剥离,实则是他在自残般一刀一刀把他的阿宋越刻越深。 第77章 番外一3 再见到唐宋是春季开学前,每天都守在窗台前的谢云川看见司机拉开后座车门,唐宋钻了出来。他一个多月的时间瘦得形销骨立,头发长得快要遮住眼睛,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运动服,是从前没有见过的。 谢云川扒在窗前使劲拍窗子,但拍了两下他又停了手,他怕唐宋看到自己就被勾起戒断时的痛苦回忆,于是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