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结婚了,不久后将在市里举办婚礼,恰逢清旭辉和容丽君的老同学又提议分店可以往市里开,有些事情要在实地考察商定,于是一家人打算在蒋姗的婚礼上团聚。 闻臾飞下一年就要开始通科实习,没敢请太久的假,连带双休日凑足了四天。容丽君和清旭辉好久不见宝贝儿子,一见面就不停问东问西。 “你俩,一个一个汇报,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容丽君领导风范尽显。 清安先给面子,老老实实交代:“我课业都还成,驾照也拿了,只是英语目前有困难,不过哥哥有空就会教我,我再多刷刷题过六级应该没问题。” 容丽君满意地点点头。 闻臾飞又说:“我结课的科目都是优良,几个实验成绩稍差一点,尤其是画那些脏器血管什么的,可能也是对结构不够熟悉,常常还需要小安对着书教我画。” 容丽君听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是在秀恩爱,白眼恨不得翻出天际:“行了行了,你俩别再说这了,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清旭辉在一边打岔:“再讲讲生活,学习什么的说了你们妈也听不懂。” 容丽君作势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清安和闻臾飞配合地开始说他们怎么上学,在哪儿吃饭,周末怎么度过,经常和哪些人一起玩,多久回一趟闻彬家里,边聊天边往蒋姗的婚礼现场走,其乐融融几近永恒。 蒋姗嫁给了那个送她郁金香的男生,他和当年清安见到的时候一样局促,双手攥在一起等待蒋姗从红毯那头出现。魏巍拖着一口袋大马士革玫瑰进门时,他慌乱地抄起家伙什以为来了个抢婚的,结果越发像非洲难民的魏巍只是把装玫瑰的蛇皮口袋递到他手中,祝他和蒋姗新婚快乐,就又去赶下一趟航班了。 蒋姗穿着洁白的婚纱,从长廊那边缓缓步来,模仿着西式婚礼由她妈妈牵入大堂,抬眼一看,那小伙子拎着一口袋玫瑰手足无措,蒋姗当场笑得前仰后合。她松开母亲的手,快步奔到新郎的面前,帮他把口袋里的玫瑰倒出来,铺了满地,然后站在粉红色的花海里等着回答那句我愿意。 清安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停抚胸口,蒋姗在台上接过戒指时他终于没忍住,用他整洁的衬衣袖口擦了擦眼睛。 婚姻,哪怕不赋予两个人更多的含义,只是被他人见证苦尽甘来的时刻,都值得他期待,他捏了捏闻臾飞的手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情绪。 容丽君和清旭辉也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不易察觉地有点落寞。 不远处的桌上坐着冯一鸣和张嵘衡,冯瑞华和他老伴自然是坐在另一桌。等蒋姗夫妻敬完酒,闻臾飞和清安就与冯一鸣他们凑到一桌吃餐后点心。 “好久没见小安了,上次见还是你读初中的时候。”冯一鸣说着有些感慨。 清安腼腆地笑了笑:“是啊,那时候你还在读大学,后来我只听哥哥说过你们现在过得不错。” 冯一鸣递给张嵘衡一块不太甜的糕点,抬抬下巴示意他尝尝,张嵘衡吃了一口竖起大拇指,显然冯一鸣非常了解他的口味。 清安默默地想:抓住男人的胃…… 没等他想完,张嵘衡问了闻臾飞一个清安也同样关心的问题:“臾飞,你们毕业后考虑在哪里发展?” 清安暗叹,可算有人问了,我心潮澎湃地等到高中毕业,以为你闻某人要跟我商量这事儿,谁知你当年疑似求婚说的那句毕业后竟指的是大学毕业! 闻臾飞看了眼充满期冀的清安,笑着拍拍他的腿:“我看小安的呀,他去哪儿我去哪儿,主要看就业机会吧,不过我们都不想离叔叔阿姨太远。” 张嵘衡又转过来问清安:“小安怎么想?” 清安被闻臾飞望着,挺了挺胸膛,有点当家人的派头:“我想回来,在省城工作。” 冯一鸣挺高兴地说:“好啊,咱们铁合金厂家属院的小伙伴许多都在市里,来了不愁打麻将凑不齐人呀。” 张嵘衡:“就业方向有考虑过吗?” “我想去出版社。” 闻臾飞眼睛闪闪发亮,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我觉得很适合你,当个插画师,稳定也不会过分拘束。” 清安吃到一个枣香四溢的软糕,觉得味道很不错,有样学样往闻臾飞嘴里塞了一个:“虽然没法让唐宋住上我建的房子了,但以后唐宋的书出版,我可以帮他画封面。” 闻臾飞赶忙掏出手机按照清安的原话编辑文字给唐宋发过去。 张嵘衡说:“我在国外的时候,见过医学插画师,也是在出版社工作,专职画医用教材和杂志配图,听说很能赚钱,而且国内专职人才应该不多,你有臾飞帮忙上手不会慢,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闻臾飞和清安闻言恨不得顶礼膜拜。 张嵘衡其人,总是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们关键提示,和主线任务NPC似的,不愧是有见识有文化的高材生! 冯一鸣也惊异地搭上他的肩:“没发现啊,你挺有想法的,怎么跟我在一起就什么都没主意老听我的呢?” 张嵘衡亲昵地回搭着他的肩,凑头说:“那自然是……惧内啊。” 冯一鸣敏锐地一抬头,对上冯瑞华隔着人山人海投来的警示目光,他挑衅地勾唇一笑,嘴唇在张嵘衡脸颊上碰了一下,气得老头差点中风。 晚上清安一家喝得醉醺醺的三个大男人被容丽君拉到国贸去,挨个宰着手臂试了好几个牌子的手表,容丽君不知打着什么算盘,记下了几块价格不菲的。 回到酒店唐宋仍然没回消息,但隔天闻臾飞和清安就要返程了,也就没太着急,结果在返程的路上清安接到了高言的电话,他说下午跟唐宋约好来画室,然而唐宋不仅人没到,电话也没人接。 闻臾飞在旁一听心里便开始打鼓,联想到之前唐宋说过的皮肤破损等等病期症状,只怕不像上次的感冒那么轻易就能痊愈,他赶紧抢过清安的手机,交代高言去唐宋的住所找他,并联系开锁破门。 高言一听这么严重,拔腿就往街上跑,拦了辆出租车紧赶慢赶往唐宋家去。 闻臾飞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越俎代庖:“小高,唐宋估计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得病了,现在救人要紧,你别怪他,但也注意别被感染了。” 高言愣了片刻,一时没懂闻臾飞在说什么,但两边同时的沉默让他渐渐明白过来,他骤然骂了声娘,挂了电话。 当高言带着锁匠闯进门时,唐宋缩成一小团在床上翻来覆去,豆大的汗珠把他的长发浸润,粘腻地绕着脖子,他的棉布睡衣整个湿透贴在身上。锁匠吓得不敢进门,高言指挥他帮忙拨个120然后大步冲进屋去,他本身个头瘦瘦小小,此刻把唐宋打横抱起却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