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韵捂着脸不敢吱声,眼泪簌簌往下掉,王梦媛也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她使劲擦干净眼前的泪水说道:“给我他的医药费。” 张韵手忙脚乱去找掉在地上的小包,翻出所有的零用钱交到王梦媛手上。 王梦媛不再看她,把钱一揣就跑过去扶清安起身,张韵赶忙趁着这功夫跑下山了。 回城区的路上清安捂着腰靠在车窗上,仍然是靠后的位置,他一个人坐着一声不吭,王梦媛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看看他是不是晕了过去。 进了城她马上把清安送到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检查结果表示除了最后那一脚其他伤都不严重,但那一脚冲击太猛清安后腰软组织挫伤。 简单处理了伤口王梦媛提议送清安回家,清安说先不回,等爸妈睡了再回,不然今晚他们必定睡不着,于是清安先把王梦媛送回家去。 王梦媛和父亲住在一起,她父亲开了一家水果店,生意不好不坏,母亲则在老家照顾老人,因为父亲要早晚进新鲜货所以常常不在家,这天也正好没回。 清安趴在王梦媛家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王梦媛去拿了冰块用毛巾包着,揭开他的衣服看见巴掌大一块可怖的淤青,抖着手把毛巾按在他腰上,清安这才睁开眼睛,一手伸向身后自己按住冰块说:“我来吧。” 王梦媛又感受到清安的疏远没说什么,静静地坐在一边。 等到清安的电话响起,她急忙帮清安拿过来接通,清安接起电话时声音里一丝一毫的隐忍和不适都没有,像是极其放松地趴在被窝里一样闲适:“下课了?”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轻轻笑了声,然后说:“上周不是才来送了肯德基吗?怎么胖哥又馋了。” 闻臾飞丝毫没察觉异样,坐在上铺戏谑地看着王胤哀怨的脸:“他说你现在来得晚,赶明儿不能再送高热量的,水果就行了,不然减肥太难了。” “他还减肥呢?”清安少有地露出浮夸的表情,王梦媛看得心中砰然一动。 闻臾飞继续说:“他在学校不减,回家了被逼着减的。” “那我知道了,这几天作业多,我过两天就送水果来,还有两周放月假,这个月能按时放不?”清安状似不经意地问。 闻臾飞早等不及回家了:“能,不能我也要回的,我实在是……咳咳,你懂的。” 清安闻言一乐:“我懂的。” 挂了电话清安脸上的笑意还没有退散,微微翘着的唇角很好地掩饰了一切伤痛,他撑起身子准备回家,王梦媛过来扶他却被他避开了:“我走了,你快休息吧。” 王梦媛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把他送到门口,看他颤颤巍巍往楼道口走去,隔着好远的距离喊了一声:“清安,谢谢你。” 清安实则已经疼得无暇客套了,只想赶快回家躺着睡觉。 容丽君和清旭辉第二天发现清安伤成这样气得差点跑去报警,清安忙劝说算了算了,说自己把对方收拾得更狼狈,这才勉强作罢。他这周也没去画画,在家将养了几天,每天上药,周一也算是慢慢挪着能上学了。 第41章 晚上补习清安照去不误,王梦媛借着课间休息跑来找他,关心他的伤势,给他吃各种水果,也普通地聊天。 “张韵没来补习班了,估计是怕你。”王梦媛说。 她今天又穿上了那双白布鞋,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她之后可能还会转学,她疑心你告她的状,正惶惶不可终日。”清安坐在台阶上把错题本摊开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猜测。 “你这样坐着腰不痛吗?”王梦媛问。 清安伸展了一下上身,嘶地吸了一口气:“疼啊。” “我带了水果,不少,估计你现在是个伤员也不太提得动,我给你送家里去吧。”王梦媛想表达感谢,不仅仅是口头上的。 “行,那放学你等我,交个作业我们就走。”清安利落又爽快,王梦媛非常高兴能和清安的关系更进一步。 王梦媛抱着个哈密瓜,跟着左右手不空的清安来到凝铁小区。 “要不上去喝杯水再走?”清安说。 王梦媛腼腆地摇摇头:“我给你搁这儿吧,就不上去了,你把手上的两袋子放回家再下来拿这个瓜。” 清安正打算告别她,清旭辉下楼丢垃圾,逮到了清安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的现行。 当着王梦媛的面,清旭辉只是一顿客客气气,把同学的姓名班级问了个遍,殊不知她和清安压根不在一所学校,等回到家,清旭辉就竹筒倒豆把他打探的所有消息汇报给容丽君。 容夫人像个老太君端坐在客厅里把持家事,细细描摹了这个王梦媛的音容笑貌,又进一步跟清安打探她的家庭和性格。 清安根本不想搭理,只撂下一句:“别误会,就是普通同学。”然后去洗漱了。 闻臾飞马上就要放月假,清安开始看着还没痊愈的伤提心吊胆。 王梦媛问他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写作业,他心不在焉地说不,有事。 王梦媛说她爸爸店里有新鲜草莓,周六抽空给他送过来,他立马回神急急摆手说,不,这周末你绝对不能来。 王梦媛很委屈也很纳闷,她不知道这个周末和之前的每个周末有什么不同,让清安紧张成这样。 真正到闻臾飞回家的那天,清安如临大敌,首先,跟爸妈串好供,决不能出卖他受伤的事情;其次,强忍着疼,憋着一口气练好与平常无异的走姿;再次,尽最大可能藏好左手被张韵咬出的伤口;最后,睡觉穿严实。 闻臾飞浑然不知,沉浸在回家的喜悦中,晚饭足足扒了三碗下肚,又要清安跟他一起去遛狗。清安使眼色让他爸妈打助攻,清旭辉马上挺身而出:“我遛我遛,你俩在家玩儿。” 闻臾飞不明所以:“你也想散散步?那一起呗,阿姨也去。” 清旭辉傻眼了,清安却七窍玲珑,立马对着闻臾飞编排起来:“你真是木头,爸爸的意思就是想跟妈妈两个人出去享受二人世界,我们掺和什么。” 闻臾飞恍然大悟,打消念头,清安一身酸疼的肌肉得救了。 但清安知道,想要逃过这劫,主要还是看晚上入夜是否能瞒天过海,他很想说不跟闻臾飞睡了,但这话从来没自他口中说出过,今天突然说实在太突兀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显然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 于是清安照常洗澡换好长袖睡衣睡裤,早早地缩进被窝里装作睡着了,闻臾飞如果还是个人就不该吵醒他熟睡的弟弟。 但他不做人。他洗完澡坐在桌前写了会儿作业,回头一看清安已经团在被窝里,露出纤韧的后颈。 闻臾飞憋得久了,只是看见这一小片光裸的肌肤,想象着自己碰触啃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