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己度人,我从不背后搞学习。” 靳晓非不相信:“我看你每天早上来得早,是不是专程来早读?放月假的时候还跟疯了似的骑个自行车狂奔,难道不是去赶着上培训班?” 闻臾飞目瞪口呆:“班长不愧是班长,原来你理解的补习班这么兹事体大,我早上来得早是去送我弟弟上学,课前有空就学一会儿,放月假是去赶着接他回家。” “你弟弟?”她不知道闻臾飞什么时候有了个弟弟,更不知道一个弟弟对他闲散的作派有这么大的影响。 “对,在读初中。” 靳晓非又问:“哪所初中?” 学霸大概就是这样,对于一个学生的关注点全部在学习成绩上。 “县实验初中。”闻臾飞却是坦率地说出这个名头不那么响亮的中学。 到这里靳晓非其实已经不太关注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了,只随口说:“那你每天晚上回家还可以辅导一下他的学习,挺好的。” 确实像她所说的那样,闻臾飞作为走读生晚自习只上两节课,他通常会在放学前抽空把当天的作业写完,晚上回家和清安坐在桌边预习、复习,同时等待着为他答疑。 清安也为闻臾飞调整着作息,他总是很早起床坐到自行车后座上,哪怕是被送去学校时教室门都还没开,不惜站在走廊里看会儿书也想每天跟着闻臾飞一起上学,就像他多年前就一直梦想的那样。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彼此的依赖和难舍,满足于这在他人看来普通到枯燥的一成不变。 一成不变却终有一天会开始变动。 这次月假闻臾飞放学回家仍然像个放风的囚犯,兴致勃勃地抻着脖子在清安的学校门口张望,可一直等到学生走光也没有看见清安走出来,街上的路灯渐次亮起,他心中越来越烦乱才猛然想起,清安跟着画室去市里参加比赛了,这个假期见不到他。 突如其来的失落让他吃晚饭时和叔叔阿姨坐在一桌,一句絮叨都听不进去,之后被魏巍一个电话叫得更是想发火。 “我不来,我要写作业。”闻臾飞冷冰冰地说。 魏巍丝毫不为他的态度所恼,话音里带着古怪的笑意:“少骗人,谁不知道你月假前向来是把课业往前赶的?刚好小安不在家,快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闻臾飞身为一个“好哥哥”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当场要翻脸:“什么叫刚好小安不在家……” 魏巍赶忙解释:“不是不是,你别气,就是我这东西少儿不宜,小安看了不好,你快来,保准不让你失望。” 闻臾飞不用去就知道魏巍准是找了什么岛国片子要跟他分享,他其实不太感兴趣但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待着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如去找个热闹人玩,于是他喂完狗就出门了。 魏巍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是因为他爸妈回老家走亲戚,他一个人在家,闻臾飞一进门他就把门窗全关好,用DVD播放了一部据说是他同学弄来的好货,闻臾飞看得百无聊赖,中途困倦地甚至掏出手机来跟清安发消息。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气血方刚的少年人,看着露骨的异性肢体交缠居然全无兴趣,魏巍纳闷地问:“不是吧,臾飞,你不会是阳……” “怎么可能!”闻臾飞暴怒,他的阳刚之气不容他人污蔑。 魏巍犹疑地说:“那怎么不喜欢啊?这么高的质量,你识不识货啊?” 闻臾飞也有点心生疑窦,尴尬地咳了一声:“我知道这片子还不错,以往同学给传的都不如这清楚,但我好像一直不是很来电,很少看,今天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完全没看进去。” “你心里有啥事?还想着小安呐?你这人!怎么看黄片还想着你弟弟?”魏巍全然没意识到自己不过脑的一句话有多大的歧义,闻臾飞听了当即面红耳赤活像喝醉了酒,不知又想到什么连呼吸也急促起来,胸腔起起伏伏,恼羞成怒地把魏巍按在沙发上捶了几拳,在那人的嘲笑声里摔门而去。 当晚闻臾飞躺在床上就开始不安,他仔细一回想才发现确实很奇怪,他能够记得起来的和自己的欲望能扯上关系的画面,居然是戴舒妍的那本“邪典”!这也就罢了,他觉得身边没个人好像怎么也睡不着,偏偏那家伙还忙得连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打。闻臾飞一会儿抄起手机看一眼,一会儿把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丢到一边,他烦闷地在大床上翻来覆去,浑身燥热于是把被子一脚踹下床,冻得瑟瑟发抖又把被子拽上来盖着,街灯都熄灭了他还是没有睡意,他从左滚到右滚过了自己的地盘,脑袋落在清安的枕头上时,闻到熟悉的气味心里居然慢慢平静下来。 他翻了个身埋在清安的枕头里,把杂念一一清除,失重的感觉一阵一阵淹没他,然而绮丽的梦境又缠上来。他梦见一具光洁的身体躺在玫瑰花丛中,不着寸缕,平坦的胸腹、柔韧的脖颈还有玲珑的喉结,全都被荆棘刮出细小的血滴,沿着白皙的皮肤、泛着青紫的筋络蜿蜒而下。 这样一幅斑斓的图景让闻臾飞魂牵梦萦,他慢慢走近,用手扒开玫瑰花,鲜红的花瓣和他手掌上的鲜血混杂着落在那个人身上,他揽着细窄的腰把那人抱起来,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他用唇舌靠近,轻轻舔舐被玫瑰刺划破的伤口,将血液卷进口腔,怀中的人呢喃了一声:“哥哥。”闻臾飞便猛然惊醒。 周末的清晨万籁俱寂,闻臾飞的心跳却震耳欲聋,他难以置信地把刚刚的梦回忆了一遍,还没从中挣脱手机消息叮咚一声响起,他急忙抓过来看,就见清安回复他说集训太累了昨晚八九点就睡着了,让他今早起床后回电话。 闻臾飞回拨过去提示音只响了一声,清安就接了起来:“一个人睡大床是不是很自在?” 那清越的声音带着蓬勃的朝气,闻臾飞一听心下就满足又安定,刚睡醒的喉咙干涩沙哑,他低声说道:“没,有点睡不着。” 说完他又感觉不太对劲,似乎太过诚实。 清安笑着说:“我后天回来,这次比赛选手们都好厉害,我感觉没戏。” 闻臾飞定了定神鼓励他说:“尽力就好了,你只要发挥正常就肯定没问题的。” 又交待了几句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云云他挂断了电话,闻臾飞抬手捂在自己胸口,感觉心脏中血液经过时阵阵麻痒异常清晰。 我怎么了? 他迅速起床,翻出很久以前和清安通过文字交流留下的证据,在红红蓝蓝的字列间条分缕析,想找到他困惑的答案,想找到从正常到反常的痕迹,想找到一切缱绻的开端,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从头翻到尾,把纸页都揉皱,也还是一无所获。 他忽然想起喝醉酒的唐宋说过的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