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真姜简时做出的那些判断,到现在依旧没有被推翻。 眼前的姜简,和他进入演播中心前认识的姜简,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在他缺席的日子里,姜简的巨大变化让他无比惶恐,惩罚室里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放大,仿佛心魔一般,似有若无地吞噬着他。 “姜简!”忽然有一道清脆爽朗的男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姜简循声望去,只见从小酒吧的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眼睛的男人,他将擦过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意气风发地朝吧台走来。 钟洵沉下眼眸,不动声色打量着来人,默默靠近了姜简一些。 “下午好。”姜简朝他点点头,歪头想了一下他的名字,“傅云成。” “可以可以,我还怕你忘了呢。”傅云成推了一下眼镜,“等会儿有空吗?一起开个房?” 钟洵周身气压顿时低了下来,身侧握拳的手上青筋直往外冒。 他将手背在身后,低头看向姜简头顶的发旋。 “不用,谢谢。”姜简余光看见调酒师已经将酒杯推到面前,礼貌拒绝。 傅云成轻笑:“之后有空也可以,我刚出节目,随时有空。好不容易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多约几次不够尽兴啊。” 姜简接过那杯silence,放在嘴边,淡淡地说:“那您还是找别人吧,我不需要对手。”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人就将酒杯截过,他感觉自己的嘴唇不经意擦过钟洵的手。 姜简狐疑地转头看向他。 钟洵在他身边坐下,声音不悦:“大白天喝什么酒。” 傅云成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自知没趣,从姜简身边的盒子里抽出一盒烟,转身往吸烟区离开。 钟洵的目光直到他离开才收回:“那是谁?” 姜简盯着被他截胡的酒:“前两天在一个棋类游戏的房间遇到的对手,忘了是国际象棋还是围棋了。” 钟洵不禁有一丝紧张:“你最近经常和他约下棋?” “没有呀。我就和他下了一场,结束的时候被问了一下名字。” 姜简觉得钟洵的问题有些莫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然而他此时没有捕捉更多细微情绪的能力,丝毫没有意识到钟洵口吻中的吃味。只是借着这件事将他最近在不同游戏里赚积分的事情告诉了他。 正要说他与老黄、温思黛的对谈,忽然有一群人从公共休息室的一层走上来,乌泱泱朝着吧台涌来。 姜简蹙眉。 眼下的场景并不安全,他暂时放下了细说的打算,从钟洵手中拿过酒杯,起身往最里面的狭窄卡座里走去。 那里光线昏暗,卡着一个走廊拐角的视角,不容易引人注目。 钟洵心里烦闷,但还是跟了过去。 “这酒是老先生最新的自创,你要尝尝看吗?”姜简将那杯深蓝与浅蓝分层的酒放在他面前,“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太适合喝酒。” 钟洵睨了他一眼:“瞧不起谁呢?” 说着举杯仰头。 “嘶……怎么这么甜?”钟洵喝了一大口,还给他,“一看就是你的口味。” “甜怎么了?”姜简端起杯子,将剩下的一饮而尽,“你照照自己的模样,刚被惩罚完,一定很苦吧。喝点甜的开心开心。” 钟洵看着姜简端起他刚喝过的酒杯,亲眼看着他毫无察觉地将唇覆盖在了他落过的位置。 心脏飞快地跳了起来。 “对了,这个酒有一个别名,你猜叫什么?” “什么?” “叫钟洵。”姜简浅浅地扬起嘴角,真诚地说,“希望你的人生能和它一样,甜一点,轻松一点。” 他已经足够甜了。 还有什么比看着姜简的唇舌沾染着名为“钟洵”的酒更甜蜜的事情? 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他根本无法将视线从姜简的唇上移开。 幻境中与姜简拥吻的那个人,能尝到怎样的甜呢? “你在想什么?”姜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钟洵:QUQ他妈的甜死我算了。 姜简:你可能真的得检查一下泪腺泪道问题了……(担忧) ============== 第079章 极速狂野飙车。 姜简出神地看着钟洵氤氲的双眼, 绯红的眼角处有一滴清泪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心里升腾起一丝淡淡的羡慕,羡慕他会说话的眼睛,羡慕他能感知到的一切情绪。 但是羡慕并不妨碍他的判断—— 这次见到钟洵, 他真是变得好奇怪。 “你, 没事吧?”他小心地问, “是不是惩罚的时候受委屈了?” 近来, 他对于感情的认知已经比以前跨越很大的阶梯了,好不容易碰到钟洵情绪外露的时刻,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关心他。 钟洵用力闭上眼睛,眼角的湿润顿时荡然无存。 再睁眼, 神色清明。 姜简根本读不懂他泛红的眼睛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 是他连续多日压抑下的酸楚与嫉妒翻腾起的欲念, 一种被他强烈压制住的、极度原始的占有本能和渴望。 “没事, 就是太累了。”他压着声,抻了抻腿, “没休息好。” 话音刚落,只见姜简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 姜简觉得钟洵的肤色很不自然, 他狐疑地弯腰, 抬手:“应该没有发烧吧?” 冰冰凉凉的掌心落在自己灼热的额头,钟洵浑身一颤, 脖颈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 仿佛想要贴上去, 紧紧与那双手挨在一起似的。 然而, 姜简没有留意到钟洵亲昵的举动。 他目光从自己的手上划过, 一些他成为嘉宾便没有失去的零碎记忆, 仿佛被这双手逐一揽在了一起。 他记忆里关于自己“同事”部分依旧没有脸,但现在他的潜意识能自觉代入成钟洵这个人。 他们还在一起共事的时候,钟洵就不是安分坐办公室的人,文字性的事务都落在姜简头上,而他不是在外勤,就是在出外勤的份上。 他们恐怕都是有任务在身的人,只是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在老黄记忆香薰中的画面,姑且可以算作旁证。 现在想来,钟洵似乎就没有变过。 永远奔波在一线,永远精力充沛,哪怕只睡了两个小时,也能像打了十吨鸡血一样激情澎湃地拎着一堆零食出现在办公室里。 过去的他自认为与钟洵只是点头之交,寡言沉默,对钟洵的生活也并不是非常了解。 不曾像现在这般,将他的疲惫一览无余。 体温是正常的,就是眼角红得极其不自然,完全不排除他过度劳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