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烂大街的东西吗?” 如果他能仔细看通知,就会发现触发隐藏任务的总人数并没有变化。 姜简认真提醒他:“下次别这么单纯了,大叔。” 钟洵也附和:“知道你想女儿,可别谁的话都听。这回让你往手掌上划一道你就信,下回让你放胸口插一刀呢?” 俩人一唱一和,听得老黄面红耳赤。他胸口上下起伏,哼地一声站起来,唾沫横飞:“你们又没女儿,你们懂个屁!你们知道我有多久没见过我家囡囡了吗!” 成年人的崩溃似乎是一瞬间的事。 先前被他克制起来的情绪如洪水决堤,劈头盖脸地倾泻出来。 他骂骂咧咧地揉着眼睛:“根本不是我信不信林棠,明明她自己也是这么相信的,手上的疤密密麻麻的。要不是我拦着她,刚才那就不是划在我手上了!” 姜简冷着脸:“这不叫许愿,这叫自残。” “如果这样能见到亲人,我也宁愿伤害自己。”老黄的脸颊上多了几道泪痕,声音有些飘渺,“听说她姐姐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林棠没有细说,但深谙社会阴暗的老黄却从她含蓄的言辞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在楼下看到我,以为我站在天台上是要往下跳的,冲上来就把我从那边拉过来。” 老黄视线落在天台边缘,回想起她紧张发抖的手臂,深深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就是个节目,但我还是心疼。 “这学校真他娘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曙光……曙你妈,我呸!” 他不想再和两人待下去,在毛头小子面前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再待下去身为大人的体面和尊严都快没了。 老黄背过身,咳嗽了两下,往楼梯间走去。 “节目结束后你有隐藏任务奖励可以开,不要放弃,万一呢。” 钟洵看着他的背影,认真说道。 说罢,自嘲一笑。 明明……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 可若老黄都能再与女儿相见,那么他是不是也还有机会,能够与故人相逢? “我要这抠门节目组的奖励有个屁用。”老黄翻着白眼,骂骂咧咧啐了一口,“之前在游戏区废了那么多精力赌积分赢来的奖励,结果就是帮节目组随机挑选一个新人嘉宾。他妈的,骗老子,又不是给我挑队友,算个屁奖励。” 钟洵飞快看了姜简一眼。 从他回归,到排位下降至第九名之前,演播中心全体嘉宾里,似乎只有旁边这人可以称得上是——新人嘉宾。 “是怎么挑的呀?”姜简上前了半步。 “还说呢,跟抽盲盒似的,在一堆封死的邀请函里随便挑了一张,老子连是谁都不知道。” 老黄撇撇嘴,对那次的奖励十分不满。 “不过后来我收到通知,说新人测试会有公开直播,不过那时候我正在养生节目里,没法看。养生节目出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到这学校了。” 天色陡然暗了下来。 不知何时,大片浮云涌来,遮住了头顶的太阳。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阴沉沉的色调。 姜简冷静地看着老黄离去的背影,睫毛低垂。 听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以为的意外卷入,原来竟是另一个人的运气与选择。仅仅是一次不痛不痒的抽取,就左右了他的生活轨迹,也抹杀了他的大片记忆。 心底卷入了一片寒凉 而钟洵在回头看他,眼神里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他扶着胸口感受心跳。血液循环,人体结构……无数名词都从他脑海中飞过,他即使清楚了解每一部分的生理反应,也无法概括出自己此时的心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吗?” 他茫然地看向钟洵,破天荒地没有再叫他“哥”。 此时此刻,钟洵不是他的人设搭档。 而是他独行二十余载,除贺悯之外,唯一能够在他无所适从时,寻求帮助的人,一个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弥补了自己不足之处的人。 “你说。” 钟洵没有忽略姜简身上片刻的无措。 他原本担心他会迁怒于老黄。然而听到他问的话才意识到,他或许连自己是否是愤怒都不知道。 阴云带来了一阵温柔的清风。姜简垂下手,想了想说:“就像是……迎面卷入暴风雪,冰冷而窒息。等风雪散尽,寂静的雪原依旧是白茫茫的。” 仿佛一切都发生了。 也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钟洵张了张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冰冷脸庞是与那人一样冰冷而无表情的,但他的话语,却是那人不曾有过的极为通透的悲悯和委屈。 在钟洵看来,那或许叫做绝望。 可姜简的静默与毫无波澜的瞳仁又掩盖了那种钝痛。他不知道是否要归咎于老黄,还是要归咎于这来路不明的节目组。 最后却发现,这好像叫做命运。 天地间只余他一人。 无法主宰过去,也无法掌控未来。 “抱歉,我概括不了。”钟洵朝他走来,“或许你需要的不是去定义情绪,而是……” 他张开双臂,将他揽入怀里。 用力,抱紧。 “一颗不被动摇的心。”他哑声道。 动摇和绝望,是没办法在节目中活下去的。 姜简下巴轻轻抵在钟洵的肩上,心里竟然一闪而过,这样的举止对于钟洵这样心有所属的人,会不会过于亲密? 没有容他细想,钟洵便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松了手。他拿出一枚硬币递给他。 “许个愿吧,你也有自己想见到的人,不是吗?” 姜简踏上六芒星,倾听估算着风速和风向,拇指一顶—— 硬币在屋顶上弹跳了两下,躺平。 闭眼许愿的瞬间,姜简眼前浮现了那张黑色风衣口袋里藏着的纸条。 他不相信神灵庇佑。 但他会努力找到通向回家的路,成为自己的庇佑。 乌云来了又走,两人下到一楼时,影子又被太阳拉得长长的。 姜简慢悠悠地踩着钟洵的影子走着,清冷的眼眸仿佛沾了水,好似冰雪消融。 钟洵停下,问:“你许了什么愿?” 姜简:“朋友答应带我去江边看烟花,我希望能实现,如果可以,我们一起。” 钟洵微怔:“你还真说……”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姜简会认真回答。 可能是老黄做了个不好的榜样,也可能姜简从来没听过,“许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的这种说法。 姜简如此坦诚是好。 可是,他朋友答应他的事,叫上他算怎么回事? “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姜简快步走到钟洵身侧,微卷的发丝在眼前轻晃。钟洵